“不要碰我。”
云遥知猛地坐起来。
噩梦的余悸未散,她呼吸急促,身上满是汗气。
映入眼帘是宽敞的白色大床,明亮整洁的房间,晨曦从落地玻璃窗映照进来,暖烘烘的,连吹拂的清风都是栀子花的香气。
这是哪里?
云遥知疑惑地摸摸身上的新睡衣,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走出房间。
欧式风格的长廊往前延伸,气派豪华。
云遥知走了几步,熟悉的声音传来,便顿足聆听。
半掩的房门,陈苗苗正背对着门视频通话。
陈苗苗说:“妈,我也很讨厌云遥知,可华夏国并不是穷得要啃树皮,也不是什么野蛮落后的国家,它是经济强国,不能让云遥知继续留在华夏了。”
大姑恼怒道:“都十年了,跟她一同去华夏的老女仆都给熬死了,她怎么还不死?”
“说来也是奇怪,那老女仆有听妈的吩咐,并没有把她送去大医院。而是带着她去到偏僻的山村,找了一个老神棍给她看病,她们在老神棍家里住了十年,从未离开过山村。”
“什么老神棍?”
“一个八十岁老人开的馆子,专骗附近的穷人,没有任何检测设备,连最基本的针筒都没有。给人看看舌头,摸摸手腕,然后去山上摘点树根叶子充当药物,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神棍骗子。”
“云遥知能活到今天,还真是生命力顽强。”
“那接下来怎么办?”
“让她死在南格洲。”
“妈,我虽然讨厌她,但这世上所有生命都是无辜的。”
大姑怒其不争:“你就是太善良,云遥知不死,到时候死的就是你。”
陈苗苗嘟囔:“反正我不杀生。”
“让你哥出手解决掉她。”
“你自己跟哥说吧。”
“我不管你们兄妹用什么办法,都不能让云遥知活着回家,这是命令。”
此时,门外的云遥知并没有太过震惊,沉着冷静地继续往前走。
大姑想她死,也不是一朝一夕了。
她从小就体弱多病,十年前父母被人谋杀,她悲伤过度,孱弱的身子也彻底垮掉,连北临国最好的医生都说她熬不过一周。
大姑想让她客死他国,便建议爷爷把她送去华夏国治病。
但凡送她去任何一家大医院,她都可能活不下来。
大姑机关算尽,竟误打误撞把她送到华夏国一位隐退的老神医手里。
她这十年背负血海深仇,是命不该绝!
穿过长廊,是宽阔气派的大客厅,云遥知扫看四周一眼,目光定格在沙发那边的尤序身上。
男人强壮的体格穿着白色长衬衫,优雅中透着一丝野性的力量,是掩饰不住的硬冷感。
他坐姿随性,一手搭在沙发背上,一手握着手机在通话,目光对视上云遥知时,微微一怔。
云遥知向他走去。
男人的眼神变得深沉,一种让人琢磨不透的光芒直勾勾望着云遥知。
云遥知被看得心悸不安。
“好,我会解决的。”尤序的眼神由始至终都没离开过云遥知,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是那样的严肃。
云遥知脚步戛然而止,心脏猛地一紧,一股不好的预感笼罩心头。
为什么这样盯着她?
解决什么?
尤序是接到他继母的电话,要解决掉她吗?
见男人放下手机,云遥知绵软的声音打招呼:“序哥,早上好。”
“早!”尤序坐直身体,指着侧厅的餐桌,轻声轻语,“过去吃早餐吧。”
云遥知点头,踩着冰凉凉的地板走到餐桌旁坐下。
桌上摆着几道北临国的特色早餐,是她怀念已久的食物。
云遥知沉浸在美食中。
“哥哥……”陈苗苗雀跃的步伐跑向沙发,坐到尤序身边,双手挽住他手臂,娇滴滴的语调喊:“早上好呀!”
尤序淡淡回,“早!”
陈苗苗娇声娇气道:“你还记得十年前,爸妈说过的话吗?”
尤序神色清冷,“什么话。”
陈苗苗娇羞一笑,“爸妈说肥水不流外人田,让我们结婚,若不是你失踪十年,咱们的小孩都上学了。”
尤序推开陈苗苗的手,挪着位置离她远了些,“我不会娶自家妹妹。”
陈苗苗耷拉着脸,欲哭似的喃喃:“虽然你是我哥,但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啊!”
“没差别。”尤序的视线瞥向餐桌的云遥知。
陈苗苗撒娇嚷嚷,“我不管,我就要嫁给你,我要做你的第一任将军夫人。”
餐桌那边,云遥知几乎把头埋进碗里。
听到那边的谈话,她心情莫名低落。
父母之死,跟大姑一家脱不了关系,如今这些人还要杀她。
曾经喜欢的少年,现在是要她命的强敌。
她到底在期待什么?
“想什么呢?”
男人磁哑的声音从云遥知头顶传来。
她一惊,仰起头。
不知道何时,尤序已经来到她身侧。
男人的身高至少有一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