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生,原名张海生,是李修从小一块长大的发小,同住在张李村,是一名采药人。
李修记得,小时候张海生学习很好的,每次考试都是班级第一,可他家里穷上不起学便只好辍学在家,在镇子上药铺当起了药童。
刚进门的药童,就是干扫地擦桌子端茶倒水一类的粗活。
干上个一年半载,机灵点用心点,就可以识药材晒药材了,这一学得十年!
十年后你将各种药材聊熟于心,便可以成为一名采药人,这时候你就可以选择出去单干采药换钱,也可以选择继续在药铺学习药理,成为一名医生郎中。
张海生经过十一年努力,刚成为一名采药人不久,眼瞅着下个月就要结婚,怎么会采药摔死呢?
将背上的包裹先放到旁边的二常叔家里,李修跟着二常叔共用一个火把,借着火光往前跑。
张李村正西头,连接着一条能容纳三四人上山的林荫古道。
或许是前两天下雨的缘故,路有些湿滑,再加上天色昏暗,十分不好走。
李二常早有准备,穿着高筒的胶皮鞋,防滑还阻隔蛇虫。
李修更干脆,把鞋一脱,光着脚上了山。
路上又遇到几波村里的人,从他们口中李修得知,海生大半夜上山是去找野山参的,他快结婚了,手头有些紧张,便想着能不能找到一野山参换些钱。
野山参哪是那么好找的,都长在半山腰的裂缝间,摘取必须戴手套,垫红布,而且必须是天黑才行!
海生就是夜里爬山出了意外,从高处摔下来没了!
往前走没有多远,脚下土路变石路,树木逐渐少了,山石逐渐多了,看似在走上山路,旁边耸立的大山却越来越高,越来越多!
大半个时辰后,李修隔老远就看到一群人举起火把,聚成了一堆。
临近,李修听到了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
“我的儿啊,生啊……”
“哥,我在这呢,你醒醒啊!”
……
声音悲痛,带着浓浓的哀伤,令人痛彻心扉,心里很不是滋味。
旁边的二常叔脸色灰暗,一声长叹道:“是二屯嫂子和思琪,可怜他们了,海生爹走得早,海生这个家里的顶梁柱又发生了这档子事,让这娘俩怎么过啊……”
李修沉默,脸色同样难堪,二常叔口中的二屯嫂子是海生他娘,体弱重病,思琪是海生她妹妹,还在读着高中,据说学习成绩非常不错。
记得海生每当聊起自己这个妹妹,都是满脸骄傲和自豪,拍着胸脯说一定要让妹妹读上大学,离开大山成为人上人!
可现在,一切如泡影!
他娘无人伺候,没钱养活!
她妹妹没有依靠,学费成了问题!
思绪万千的来到近前,李修看到了山脚人群中央极其惨烈血腥的一幕!
海生!
头着地!
摔了个稀巴烂!
脑子都飞溅出来,旁边的山石上有红有白!
海生的尸体,头部只剩下了一张皮,胸口的肋骨都扎破了皮肤,裸露在外,腿骨也变了形,本来朝前的脚尖现在朝了后,整个人皮肤多处龟裂,血痕斑斑。
现场,惨不忍睹!
村里人都有些不忍直视,更加不敢靠近。
唯独海生的母亲、妹妹围在尸体旁边痛哭流涕,丝毫不怕那四处的红白,以及那具没了人样的尸体!
不远处,头发花白的村长紧锁着眉头,唉声叹息,眼中也有泪光闪烁,不停地朝着旁边的人催促道:“孙皮匠来了吗?快催催快催催,人死身体不完整,时间久了海生娃子就回不去了。”
旁边的中年人同样急的团团转,长吁短叹道:“我知道的第一时间就派人去请了,但是路途远,再加上是晚上赶路难,还得一会才能到啊!”
村里有个习俗,人要是死了必须尸体完整,若是缺胳膊少腿,那来生投胎不管是啥必定缺胳膊少腿!
所以若是死的时候和胳膊腿分了家,便会找到皮匠,让他将尸体缝补上,不管好不好看,起码来生好好的是个完整的人!
“孙皮匠……”
李修低声喃喃,这个人他认识,是一个挺有趣的老头,经常到店里买一些纸钱和香火啥的,勉强算个老熟人吧。
以前听孙老头讲述缝补尸体时发生的邪乎事,总觉得是夸大其词,现在想想……
“小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姥姥也来了,他发现了李修立刻走了过来,拉着左看看,右瞧瞧,眼看关切的道:“十里铺的神医怎么说,病治好了吗?”
“治好了。”李修看着姥姥笑了,并没有如实相告自己撞鬼的事,这件事说了没有什么用,只会让姥姥徒加悲伤。
“治好了好,治好了好……”
听到病治好了,姥姥神情激动,笑逐颜开,拉着李修的手不肯撒开,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线:“治好了就可以找媒婆娶媳妇了,咱家有钱,给你找一个好媳妇。”
“好……”
李修没拒绝,自从三个月前得知了自己生病,姥姥已经很久没那么开心了,他反正时间不多了,即便相了亲也可以往后推推日子,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