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顶一片灰蒙,绵延地是看不见它的尽头到底在哪里。
身边记者和她名义上的男朋友说他们结婚的事说得正起劲,李建魁一路跟着走在前头的郁泉秋和小六姑娘不放。
身边路过她们的人也都满脸喜气,手里拿着从镇上买来的年货。
快到年了啊,转眼间这么快了。她过来这边竟然也有大半年了呢。
时光可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善文,你想什么呢,快到年了,你今年有想过怎么过么?”
正自出神,忽然记者蹦蹦跳跳地跑到她面前,笑着拿胳膊肘捅她,“怎么样,要和双年一块儿提前出去过过小两口的生活么。”
“婉蒔你别乱说。”她还没答话,耿双年就害羞地反驳她,一双眼睛却渴望地紧紧盯着她。
她装作看不出来耿双年目光里传递出来的意思一样,淡淡道,“还能怎么过,跟你们两个一块儿守岁呗。当然,你要出门,我也没意见的。”
她说完,耿双年眼里的光就黯淡下去,看着她有点渴求的意思。
她扭过头,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嘿,善文看不出来你思想还这么守旧啊。”
得到这个答案的记者知道再在这个话题上扯下去是吃力不讨好了,讪笑了一下。
而后为了避免尴尬,赶紧吆喝着其他几个人,“哎,哎,咱们好容易到镇上一趟,索性把年货办了吧,省得再出门了。”
本来这就是借着替小六姑娘送行的名义,一行人出来玩儿顺便逛逛的,她这么一提议,自然没有人反对。
除了真以为是陪着小六姑娘出来放放风,一分钱一张粮票都没拿的郁泉秋。
她兜里比她脸还干净,听着其他几个人叽叽喳喳的说着要买点啥,她脸色就不是很好,途中一句话也没说。
心里则在盘算着,她找个什么借口溜走比较好。
钢厂建在磨子岭的岭头,离镇上其实有好大一段路,就是她们这样边走边闲聊,走了快一个钟,离镇上估摸着都还有好几里路。
此时不走,还待何时!
走到一处盘山道的时候,她忽然捂着肚子,慢慢靠在一边的山壁不动弹了。
一边的小六姑娘发现了她的异常,赶紧跑上来就要扶她,“郁姐,你这是怎么?”
“我肚子疼。”暗里使劲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她努力表现出虚弱的样子,“可能是今儿早,喝汤喝坏肚子了。”
这里虽然有三个医师,但手里都是空空如也的,没带药箱子,就是知道了病因也没法儿治。
吴颂竹皱眉,“那怎么办,这路上,我们也没带药啊。”
“没事,没事,你们先走,我后头追上你们。”她赶紧摆手,低头假意不好意思道,“我就是……肚子不舒服……”
剩下的话她不说其他人也明白了。
吴颂竹好心地递了两张草纸给她,咳一声,说,“前几天过来出诊的时候,我记得那半山腰的地方有个茅厕,脏是脏了点,勉强能用,你过去看看吧。”
她赶紧接过来东西,并谢过这位除了学术,别的什么也不大理的医师。
“哎,不过你真的不要紧么?”接东西的时候,吴颂竹又颇为担心地问。
“没事,你们先走吧,别管我了。”
郁泉秋赶紧摆手说。笑话,难道还得让这几个医师看看她到底怎么了么,到时候还怎么跑?
“那你小心点儿啊。”
各人叮嘱了她几句,就往镇上走去。李建魁本想留下来陪她,但想想他一个大男人,在姑娘上茅房的时候在外头等着,说起来有点难为情,只能跟着其他人一起往镇上走。
看着医师们的背影渐行渐远,郁泉秋扯了抹自嘲的笑。
嘿,还痴心妄想呢,人家连句话都没留,还什么喜欢呢。
巴不得你消失了才对。
寒风吹过,她咳嗽了几声,慢慢地往回走。
他奶奶的,早知道就不出门了,跑了一大截路,不但没享受到出去玩儿的乐趣,还遭罪地总是能看见那两个医师你侬我侬的场面。
真是世风日下啊,他妈的,打孔打孟,怎么不把这些公然在人前谈恋爱的打一下!
她腹诽间,慢慢走到一处山坳里。外头雪化了一些了,这里背阴,雪竟然还是厚厚一层铺得,冷得了不得。
她搓搓冻僵的手,还要往前走时,忽然背后伸出来一只手拍了拍她。
听说这雪地里常有土匪劫财劫色,不会今儿就倒霉的让她遇上了吧?!
她心里怕得要命,下意识手肘往后一拐,就捅了那人的肚子,让他疼得蹲下来,她好跑。
“唔…”身后如预期一般传来一声吃疼的声音,不过却让她刚抬起来的脚放下来了。
这声音很是熟悉呀。她迟疑地回过头,就见眉眼好看的医师捂着肚子,一手撑在山崖壁上,苦笑地看着她。
哦,老天爷,她好像误伤到人了。
“兰医师你没事做贼么,偷偷摸摸的跟在我后头,还不出声,活该你被打。”
郁泉秋没有好声气地说着,扶起医师,粗声补气道,“还好你不是男人,否则,我保证你现在有个地方比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