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寨中的隐民对周元非常恭敬。
他们仿佛失去了反抗的意识,宁愿祈求外来者的仁慈,也不愿尝试保护自己的一切。
通过简单的交谈,周元知道了他们的生活状态。
在竹寨隐民的口中,他们生活在竹君封地,属于竹君的奴仆。
并且他们不是普通的奴仆,而是世代传承的忠实奴仆。
他们的先祖世世代代侍奉竹君,竹君给他们提供土地与庇护。
但竹君也是一位残忍的主人,他要求奴仆的数量不能超过两百,也不能少于两百。
因此每有一位新奴仆诞生,他就要处死一位老奴仆。
犯错之人则会被敲断手脚,等新仆诞生时,再进行处决。
隐民们不知竹君为何如此固执,可他们没有反抗能力,只能听从竹君的命令。
另外竹君木城是一处规矩森严之地,奴仆们的活动范围有限,对于外界的认知皆来自贵族闲聊。
贵族甲士告诉他们,竹海中有妖兽盘踞、山野间有盗匪肆虐,唯有竹君城内较为安全。
如果这些仅仅是说辞的话,他们可能还会怀疑,甚至好奇外面的世界。
但残忍的恶徒不定期就会突袭城寨,每到那时,强壮的奴仆就会被拉上城墙作为预备队。
他们的祖辈看到,他们自己也看到,残忍的匪徒砍下城中甲士的头颅,鲜血瞬间染红大地。
他们中有胆大的向竹君请命,竹君总会告诉他们,城中甲士还未死完,怎能让奴仆卖命。
那些甲士毫无畏惧的走上战场,并骄傲的表示,奴仆就该耕田纺布,战斗不是你们该参与的。
此情此景又让他们感觉竹君仁慈,若是没有竹君的保护,他们早就无家可归了。
听闻他们的描述,周元大致明白了竹笙怪的统治方法。
它们以贵族统治模式,压迫隐民的各类欲望,又通过展现外部危险,使隐民们满足现状。
这是一种很有效的管理方式,隐民们甚至没意识到秘境空间的有限。
在他们的认知中,贵族才有出行求学的资格,他们这些奴仆就该安心耕田纺织。
至于那些匪徒从何而来,多半是竹笙怪在相互演戏。
它们寄生的身躯别说掉个头颅了,就算只剩头颅对它们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贵人,您的衣甲如此精美,一定是位非常富裕的贵族吧。”
隐民们被驯养的十分温顺,他们恭敬的分立左右,小心翼翼的赞美周元。
“若按你们的讲述,我确实挺富裕的。
只要你们愿意随我离开此地,我可以许诺你们自由生育的权力。”
“贵人,您如此仁慈富有,我们愿意追随您离开。
只是我们这里还有老人孩子,他们身体脆弱,恐怕不能随您远行。”
“无事,先随我离开二十人便好,余者会有士卒过来接应。”
眼见周元并不强迫老人孩子搬迁,隐民们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
在他们的带领下,周元前往了所谓的竹君府邸,并在此处发现了一座三层书楼。
其内存放着大量竹简书籍,还有五位专职负责晾晒竹简、保护文书的仆从。
“竹君篆书何在?”
“竹君篆书有多部,不知贵人说的是哪一部?”
书仆的话令周元很意外,他原以为竹君篆书应该十分珍贵,属于孤本密文,却没想到有多部可选。
通过书仆的介绍他才知道,竹君篆书会定期重录,每过十年便会重录三份,分别放入竹君书房、府邸书楼、地下书阁保存。
其中有百年老书,也有十年陈书,更有新录之卷。
“老书、陈书、新卷,于我各来一部。”
“贵人是否需要注解,竹君写了大量注解书卷,也在重录范围之内。”
“一并带来吧,正好我也想看看,竹君这么些年都做了什么。”
得到周元的命令后,五位书仆人便开始忙碌,他们分别从二楼、三楼各搬下一口竹木箱。
随后又将一处区域的竹简依次取下,放置在长长的书案之上,最后又从角落拖出一只竹箱,放于书案旁侧。
“贵人请看,竹箱内为竹君篆书,书案上乃竹君写下的注解。”
当这部竹笙怪号称记录天地大灾、秘境成因的书籍摆在眼前时,周元还有些不可置信。
原来所谓的竹君篆书如此普通,如此容易获取。
随着他翻开竹简细细品读,一排排清晰工整的字迹映入了他的眼帘。
“吾幼时家贫,无粮裹腹,时常穿梭于竹海之中寻鼠挖笋。
一日偶遇竹熊,惊恐逃离,不想误入竹海深处,迷失方向、不知归途。”
“幸哉竹海内有枯竹林,竹花盛开、竹米丰足,才得以偷生。
吾饱食竹米后,以山锄挥砍竹木为记,再入竹海寻找归途。
然多日寻路无果,反遇天地之墙,明明无物、却坚若磐石。”
“吾心有不甘,耐性搜寻他路,亦无果、再遇天之墙。
遂心志颓废,退回枯竹林,意结庐而居、终了余生。”
“不想,一日突有雨降、竹海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