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

团子洗完澡就窝在卢婉玉怀里，见妈妈心不在焉，团子伸出小手抱住她的胳膊。

感受到软软糯糯的小脸蛋贴着自己，卢婉玉的心情顷刻间好了不少。

“妈妈别失望，下次团子一定带你见鬼。”

是的！

卢婉玉并没有见到心心念念的女鬼赵若芳！

因为过了今晚就是第七天——赵若芳去地府报到的日子。

今晚的时间，自然要留给她和赵清然。

“团子，既然鬼女士要去投胎，为什么不早点去找褚行之算账呢？”

“算了账之后，她就能和清然多相处几天了啊！”

卢婉玉对这些事情显得格外好奇，并且没有一点惧意。

团子皱眉沉思，忽然感觉妈妈做师父的徒弟，好像会更加合适……

“团子宝贝？”

见团子不搭理自己，卢婉玉轻声喊了句。

团子反应过来，叹气之后解释道：“赵清然被鬼阿姨影响太久了，喝了符水之后还要休养一段时间才能见鬼。”

“团子每天都燃符做法，这才赶在今天让赵清然完全恢复。”

“还好赶上了……”

“团子的本事还是不太够，不然……不然……”

团子欲言又止，沮丧与内疚涌上心头。

小朋友在想……如果自己能再厉害一点，是不是就能让赵清然的身体更快恢复。

这样的话，她就可以和她妈妈多待几天了。

卢婉玉感受到了团子的情绪，抬手轻抚她的脑袋。

“团子已经很棒了，如果没有团子的话，赵清然这辈子可能都见不到妈妈。”

卢婉玉语气温柔如春日微风吹过，带着暖暖的抚慰，每个字都似潺潺流淌的溪水，清澈而舒缓，不疾不徐地传入团子的耳中。

半晌，团子都没说话。

卢婉玉本以为团子还在eo，低头一看才发觉这孩子早已入睡。

嗯，看出来了……

孩子确实eo了，但又没完全eo。

心大，挺好的。

卢婉玉把团子慢慢放在枕头上，正想亲亲她的额头再离开，却万万没想到……

——“￥…！太上八一急急如律令！哈！”

团子明明闭着眼睛，却毫不犹豫挥出一拳。

这攻击带着梦中的力量，迅猛而有力。

卢婉玉根本来不及闪躲，这小拳头就落在她眼眶上。

团子小小一只，但这力气真不是盖的。

卢婉玉捂着眼睛，痛到龇牙咧嘴。

她发誓，如果眼前的小家伙是裴也行，她肯定一巴掌呼过去了。

但这……

看着团子可爱的睡颜，卢婉玉整个人都被打败。

好吧！

这是团子，不是裴也行。

——

此时已值深夜，赵清然住的客房亮着橘黄色的小夜灯。

“妈妈，小兔子最后怎么样了？”

“公主会和兔子变的王子结婚吗？”

“公主以后生的小宝宝会是小兔子吗？”

赵清然沉浸在赵若芳讲的故事里无法自拔，眼中的孺慕之情让赵若芳心头一阵发紧。

赵若芳稳稳心神，而后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公主没有和王子结婚，也没有生小兔子宝宝。”

“公主觉得兔王子太善于伪装，变成兔子模样只是为了欺骗自己。”

“兔王子被公主关进了监狱，公主也成为了女王，守护着王国和她的子民。”

“后来……”

“有个善良英俊的骑士来到女王身边。”

“他对女王很好，爱着女王，也爱着女王的子民。”

“对了，他们还生了一个特别漂亮的小公主。”

“小公主长大之后也遇到了自己的骑士，然后成为女王，和骑士幸福快乐的过了一辈子。”

团子给了赵若芳符箓，如今她可以像活人一样抱着自己的孩子。

她和所有妈妈一样，在孩子入睡前温柔的讲着睡前故事，偶尔回答孩子的问题，偶尔说点人生道理。

这是赵若芳第一次给女儿讲故事，也是赵清然第一次听妈妈讲故事。

母女二人都知道，这是第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

“妈妈，下辈子你不会遇到兔王子的。”

赵清然感受着妈妈冰凉的温柔，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赵若芳瞳孔微缩，嗫嚅着嘴唇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原来这么小小的孩子，什么都懂啊……

现在的孩子可真聪明。

不……

她的女儿可真聪明。

“妈妈下辈子会遇到一个温柔善良的骑士，他会保护妈妈，给妈妈一个家……”

“妈妈，你还会生一个漂亮的小公主，和然然一样漂亮，还会很爱很爱妈妈……”

或许是因为家庭的原因，赵清然比同龄孩子更懂事，也或许是因为她是女孩儿，所以更能共情妈妈。

虽然这祝福说得轻松，但赵若芳也没忽略孩子喉咙的哽咽。

“宝宝……”

赵若芳的脸愈发苍白，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