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婕妤眉头皱起，但很快舒展开，随后便开始梨花带雨的哭诉。

“砚书，妈咪十月怀胎生下你，那是豁出去半条命啊！你怎么能这样呢？”

“虽然这些年妈咪没有陪在你身边，但妈咪时时刻刻都记挂你，就连做梦都在想你啊！”

“你这样不是拿刀往妈咪的心窝子捅吗？”

看着张婕妤的声泪俱下，团子握紧拳头，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直直抬头对上女鬼的眼睛。

【道士？】

女鬼敏锐察觉了团子的身份，注意到她手腕上的白菩提串时，脸上得意的笑容有片刻凝滞，但很快又恢复如初。

【连鬼都没抓过的小道士，竟然有仙人宝物，真是有意思。】

女鬼说完，深吸一口张婕妤身上的浊气，整个魂体都惬意得不行。

当鬼魂附上人身，会悄无声息地侵入活人躯体。

鬼魂会吸食人的阳气，原本蓬勃的生命力会被一点点抽离。

阳气如丝缕般被扯出，而人身上的煞气与浊气也成了鬼魂的美食。

煞气会让鬼魂愈发壮大，而浊气则为其提供滋养。

等到活人完全吸干，鬼魂就会在她死后的二十四小时内进入躯体。

可以说，被鬼魂选中的倒霉蛋，就是最完美的重生容器。

“你是什么品种？”

张婕妤还在那边哀戚落泪，团子却看着她问出这么一句话。

所有人都看向团子，而团子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白菩提的温暖已经遍布全身，师父的话更是给了她勇气。

她知道自己不能害怕，更不能逃避。

干就完了！

“你说什么？”张婕妤止住哭腔，目眦欲裂的看着团子。

而她脸上除了平平无奇的五官和皱纹外，根本没有一滴眼泪。

团子眨眨眼，小脸写着两个字——无辜。

“我就问你是什么品种啊……”

团子有些委屈，难道别人家道士不是这样和鬼交流的吗？

不对！

团子忽然反应过来……

这个成精的大大泡泡糖该不会以为自己是在骂她吧？

团子有些内疚，但很快又释然。

骂她又怎么了？

她千里迢迢来讨骂，自己难不成还拒绝吗？

张婕妤伸出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团子，看向裴砚书的眼里都是愤恨，“砚书你听听！你听听这个团子说的什么话！”

“她到底哪里来的？是如意的朋友吗？”

张婕妤又看向赵清然，神色缓和了几分，“小如意，咱们可不能和这样的坏孩子交朋友。”

说着，张婕妤把裴眷往前一推，眼中皆是谄媚与造作。

“你看小眷姐姐懂事乖巧，你就该和她交朋友。”

“你们还是姐妹啊！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却胜似亲姐妹呢！”

张婕妤努力推销裴眷的样子让赵清然有些无语，她翻了个白眼，不说话的可爱淑女一开口瞬间变味儿。

“这位女士，脑子是个日用品，希望你不要把它当成装饰品。”

张婕妤再次被呛，感觉一口老血堵在喉咙口，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裴眷拉了拉张婕妤的手，低声提醒：“妈妈，团子就是裴如意，你认错了。”

“这个是赵清然，团子的好朋友，这段时间她都住裴家。”

张婕妤顿时恍然大悟，有点尴尬但不多。

混迹江湖这么多年，这么点尴尬早就不算事儿了。

“原来你就是如意啊！我就说呢！一看你就和婉玉长得像！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伯母一看你就喜欢得不行，果然是个机灵孩子，说话都讨人喜欢。”

张婕妤又转头看向赵清然，语气里是团子熟悉的不屑与嫌弃。

“如意可不像这丫头，说话没一点教养，看着就不是个好孩子。”

恩……

挺好……

三分钟前，这份不屑与嫌弃是对团子的。

团子拖着长音‘呃’了一声，从红卷发看到红高跟鞋，上上下下把张婕妤打量几遍，最后才一脸真诚的发问：“你是哪个风水宝地挖出来的？”

“这么能屈能伸骁勇善战不失家风……”

张婕妤的笑容不变，倒比之前更灿烂，就连褶子里都笑得卡粉。

“宝贝你这都是哪里学来的？伯母这还是第一次听，倒是新鲜得很啊！”

团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再看向女鬼时好似一切都豁然开朗。

“你是……没皮没脸鬼？”

听到团子的挑衅和嘲弄，女鬼眉头蹙起，周身的黑气浓得发臭，就连大厅的灯光都在这黑气的震慑下疯狂闪烁。

“这是怎么了？”裴砚书抬头看着水晶灯，后知后觉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品种……

鬼……

“团团团团团……团子……”裴砚书慌得不行，看张婕妤的眼神变了又变。

虽然他是个大男人，但怕鬼不是性别决定的啊！

相比起裴砚书，裴让明显淡定很多。

他从业多年，接触过不多不少的案子，也深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