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亚男的家在五楼，团子越往上走，就觉着心里越不舒服。

这里阴气太过浓郁，但团子却没见到什么阴魂。

这……太过诡异了……

“团子！乖乖！妈妈来了！”

赵亚男刚拿出钥匙准备开门，就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

循声回头，竟是一位容貌明艳也英气十足的太太。

卢婉玉刚在家休息够，就听裴墨琛说团子出去工作了。

团子的工作约等于见鬼，而卢婉玉虽然已经见过赌鬼白珍珠了，心底还是觉得不太够。

她见过人性的千百面，但还没见过鬼的各样品种。

卢婉玉决定，以后团子的每一次工作她都要参与。

“妈妈~你休息好了吗？”

团子迎上去，眨眼的功夫便已双脚离地，落入妈妈的怀抱。

“臭团子，昨晚还发烧呢！不好好休息一下就出来工作吗？”

顿了顿，卢婉玉又调侃道：“这户人家给你几个钱啊？”

卢婉玉倒不是看不起贫民窟的人，只是她觉得女儿实在太小，就算是赚功德，也没必要这么拼。

功德和钱一样，是赚不完的。

保证自己身体健康心情美丽，这才是最重要的。

“裴……裴太太……”

赵亚男声音小的像蚊子，拿钥匙开门的动作也暂且停住。

不过，赵亚男想问的是……

为什么裴太太说小老板是来工作的？

还说……给钱？

小老板上门家访，员工家里是要给钱的吗？

她以前，好像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说法。

卢婉玉朝着赵亚男微微颔首，下意识多看了这个瘦弱的姑娘两眼。

“团子，是这个姑娘身上有鬼，还是她家里有鬼？”

卢婉玉用只有她和团子能听到的声音，在团子耳边轻声发问。

团子还没回答，门就从里面被打开。

“赵亚男你是不是要死了？”

“大白天不出去上班赚钱，跑回来做什么？”

“老娘可没煮你的饭！”

“一天到晚就想着吃我的喝我的，真他妈是上辈子欠你的！”

开门的是一位六十岁左右的女人，一见赵亚男就破口大骂，眉眼间全是嫌弃和不耐烦。

她身形干瘦，单薄的身躯像一棵枯萎的老树，嶙峋的骨架几乎要撑破那一身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衣服。

赵亚男有些尴尬，下意识看了眼团子，然后轻声提醒：“妈，这是我老板，她来家访的。”

赵母往外稍稍探出头，那双吊梢眼里透着一种令人不舒服的犀利，目光也像两把尖锐的钩子，仿佛随时准备刺向周围的人。

“家访？”

赵母翻了个白眼，看亲生女儿的眼神像是看仇人。

“赵亚男你是不是脑壳浸水啦？”

“现在小学都不兴家访了，你出去打个工老板还家访？”

“滚滚滚！你嫂子不舒服着呢！你带这么多人来不是存心给你嫂子找不顺心吗！”

赵母看着裴家保镖，总觉得心里不安，虽然门外母女从穿着上看非富即贵，但她也不想招惹。

这年头骗子这么多，赵亚男又这么蠢，怕是被人骗了还给人数钱。

自家儿媳妇肚子里可是赵家的宝贝金孙，千万不能被骗子给冲撞到了。

赵亚男见赵母要关门，心里急得不行，双手扒拉着门不愿意放。

“妈！我不是提前给你发短信了吗？”

“我被裴氏录用了，老板要来家里考察。”

“你别不让人进来啊！妈！”

赵亚男哭腔都出来了，更是拿出了从未有的勇气。

她实在不能失去这份工作，实在不能……

赵母关门的手停住，看向团子母女时，她眼珠转动间，闪烁着一种莫名的审视，还带着精明和算计。

“裴氏？”赵母不屑的嗤笑一声，看赵亚男的眼神都带着不屑。

“怎么？裴氏招个扫厕所的都要考察祖上三代？”

赵母恨铁不成钢，用力一戳赵亚男的太阳穴，唾沫横飞的狰狞面目让团子都有些发懵。

这是……亲妈？

“我就说你脑子蠢！从小到大上不如你哥哥下不如你弟弟，让你出去找个好工作你都会被骗！”

“工作找不到好工作，嫁人卖不出个好价钱，真是白养你二十多年！”

卢婉玉听得眉头紧锁，没想到这样的话竟然从一位母亲嘴里说出来。

“请问这位女士……”卢婉玉见赵亚男低头不吱声，心底有点恨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烦躁感。

听到卢婉玉的声音，赵母扭头看过来，眼中是提防与不满，“我们家没什么好给你们骗的！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卢婉玉压了压火气，尽可能维持自己的体面。

“女士，我只是想问问你……”

“你是找到了什么好工作？”

“或者……”

卢婉玉戏谑看了看周边环境，继续问道：“或者说，你卖了什么好价钱？”

嗯。

卢女士体面，但没完全体面。

赵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