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了,一个斧子还卡在墙上,徒手打吧自己又痛,扛起来摔死还老累人了。
“踢死怎么样?”“没看着我穿黄金切尔西啊!脏了你洗?真自私!”
俩人扣着后脑勺,绕着别西卜走来走去。
“那我俩就搁这干看着?”一人摊手。“我这不是在头脑风暴嘛!”一人拍腿。
屋里不断痛苦的哀嚎声,让他们不住回头看。(难绷,您以为是上下文呼应吗?下面那句是回应母亲,就在两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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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像被天鹅绒包裹,原先的剧痛烟消云散。
耳鸣,无数杂音撞击着耳膜,回荡着粗糙的嗓音。
喧闹,它们在吵架,无数的声音铺成的浪潮席卷而来,越来越响,越来越激荡,最后伴随着一声爆破,全部消散。
耳边清澈了,似乎在流淌出什么温热的东西。
别西卜意识逐渐清醒,却仍睁不开眼,听不见声音,没有半点知觉,甚至感受到了失重,身下一点东西都没有。
“别西卜。”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撑住了他的身体。
明明睁不开眼,他却看见了丛丛盛开的紫罗兰,还能从心中发出声音来回应她。
“母亲……”“我很抱歉。”
她的声音宛如清水,不似原先那副病重的模样,语气一点也不像。
“这是一段录音,用我对妹妹的恨做成的。”
渐渐地,别西卜的身体恢复了知觉。他回头四顾,见到母亲在前方,背对着他,穿着弥撒法袍,走向远方。
于她所向,地平线的尽头,有半面巨大的大理石钟,亮着耀眼的白光。而其余,只剩无边黑暗。
黑暗之中,飘来记忆编织出的信鸽,却转瞬即逝。
“把他们卖给主教吧……”模糊的声音后,却增添了未从口中说出的,清晰的话语,“这样,他们就不会饿肚子了。”
“一定有人傻钱多的人看上他们的……”含糊不清的应答,后面是纯净的心声,“这样,他们就不用在这里过苦日子了。”
别西卜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追了上去,但没她走得快:“可以等我一下吗?”
“我……我不知道我该怎么面对你。”她低下了头,反而加快了步伐,“我只知道,你听到这段声音时,一定是妹妹有了危险。”
别西卜浑身一震,连蹦带跳追了上去,慢吞吞跟在她身后,紧攥着拳头。
他们行走深渊之上,再怎么走,也无法逼近远方那洁白石钟。
忽然,左手边浮现模糊的场景投影,依稀能看清是在病房,画面像波浪一样浮动。
“亲爱的,你真的想好了吗?”父亲的声音,形象只有水墨画般的色块,“现在还有机会,我有打胎的手段,钱不是——”
“不了,亲爱的。”母亲卧在病床上,一手抚摸着肚子,“肚子里这么热闹,一定是个很活泼的男孩,长大后啊,肯定能赚很多很多钱,给你分忧的。”
“唉!行,房子咱不要了,去他妈的贷款,咱远走高飞。”
画面如泡沫消散,转眼,母亲已走出很远。别西卜抓了把飞沫,毫无质感,于指尖消散,随后赶忙向前追去。
阴风吹起黑袍。他想抓住,可它却在躲。
“我知道你有孩子了。”忽然,右边又浮出了画面,依稀可以认出是主教的木屋,“给我,后面别多问。”
“你觉得我猜不到你要干什么吗?”母亲被绑在一只椅子上。诙笑咬着她的头。
“那你留着他干嘛,弥撒?继续放养他嚼草根,啃老鼠?你甚至愿意为了那两个恨之入骨的孩子,造出一根可笑的牙签来挑战我!”
那场决斗,简直就像一辆自行车去碰瓷一辆坦克。母亲惨败了,用对她的仇恨捏出的武器也被打碎了,仇恨本身也随之而去,不愿再打下去……
“我有我的打算。”“那你最好小心点……也许明天家就被烧了呢?谁知道呢。”
画面逐渐破碎,液化成黑水,融入黑暗。
男孩转头,再次追上母亲。
“其实,你猜得到,我在利用你们两个收集〔仇恨〕。”母亲拉开了帽檐,黑色长发随之飘出。
“您有您的苦衷,是我们毁了您——”
“孩子,我不奢求原谅。”她摇头叹气,呼出的暖风都是灰色的,“当知道妹妹的病之后,我就对你们不抱希望了。我加入‘魔咒教’也只是想借用祂的力量,变出些骨灰卖钱,让我的爱人不再奔波,仅此而已。”
忽然,她打了个响指,前方的深渊中立刻升起一滩漆黑的淤泥,不断往下掉着大坨大坨的泥巴,但却没有削减。
“这是我对你的恨,别西卜。我恨你一次次把她捡回家,为了她和我们对着干。”她向那滩淤泥伸手,翻转手腕,令其剥离,塑具成形,“我真的想过要杀死你,亲手。我不在乎钱,我只在乎他……”
掉落的浊物铸成基座,而混沌球则逐渐拉长,不停地冒黑汗。
“那您为什么没有呢?”别西卜重复着无法得到回应的问题,驻足于她身旁,看向她的脸,却发现只有下半张脸,上半年已堕入黑暗。
“但是我血浓于水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