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奶茶泡碰到的所有生物都会昏睡过去。多萝西经常用这一招来打架。
黑执事那次也是如此。她躲在茂密的树梢上,周围摆着大桶大桶的奶茶,只需要一直往下吹泡泡就好了。
除此之外还有陷阱和阴兵,塞恩和科塞恩短时间拿她没辙,虽然可以打消耗战,但一直这么干耗着会耽误计划,只好暂时放过睡袋教。
因为实在没办法弄吃的了,她只能冒着风险爬下了树,和大家告别,向西边去,向几个聊得来的新任主教寻求庇护,然后……回来复仇。
呆毛鸦从墙上滑下,吐着舌头,和兄弟们堆叠在一起。
“呱……”再见了,亲们……它眼含热泪,不住摇头,“呱呱……”
感谢你们的一路陪伴,是时候分别了。
大伙也跟着啜泣起来,拍着彼此的肩膀,互相安慰。
现在,是时候归西了。呆毛鸦看着自己被奶茶浸湿的身体,从羽毛里挤出几滴奶来,尝了尝,嗯……好吃!
它连忙再抹了几把,还往下面垫着的小弟身上凑,吸吮着液滴,尝尽甘露之后,猛然起身抬头。
“呱?”我不是死掉了吗?怎么还能尝出味道?
它嗅嗅自己的翅膀,还是那股酸臭味,扫视全身,连屁股都要撅起来看看,发现自己毫发无损。
小弟们也效仿着,检查着身体,纷纷呱呱叫着,说自己平安无事。
“怎……怎么会?”多萝西艰难地抬起头,望着它们,微张着嘴,答不上话来。
约书娅沉沉睡去了,醒不来了,轻轻的鼻息拂过她沾着血的手臂。
忽然,呆毛鸦提起腿,定住了,如同被石化成了雕像,往前倾倒,掉在地上也没改变姿态,之后来回蹬腿,全身抽搐,陡然翻身而起。
“嘎哈哈哈!多萝西,你以为我和那俩废物一样好骗吗!”
坦什特上号了,狂笑不止。呆毛鸦眼中亮起白光,张开双翅,仰头大笑,曲项向天歌。
多萝西认出了这个苍老的声音,身体抽动,之后蜷起双腿,双手捂住耳朵,嘴唇颤抖着。
“被找到了……”
她十四岁生日那天,一个风雪交加的冬天,爸爸做了个没有奶油只有面包的蛋糕,带着大家一起给她唱生日歌。
没有蜡烛,就用火把代替了,再加上树屋里塞了那么多人,相当暖和。她就被挤在桌边,双手合十,许愿中。
谁知,坦什特恰巧路过他们的营地,跳上树屋,冲进来就要吃。
“这是孩子的……”“他妈的,连块面包都不让碰,你也要背叛老夫是不是!”
老丞相刚从林小姐那出来,又冷又饿,正憋着一肚子火呢,直接施法,把这个自己扶植上来的废物主教,当场炸成肉沫,铺满每个人的脸。
“我就知道你这个胆小鬼会来这里,苟且偷生!”
在众鸦惊愕的目光中,呆毛鸦跳上了桌子,绕着她来回踱步,之后拍拍胸脯。
“所以,我派了它来,免疫精神攻击的呆头鸦!”
因为这群家伙不是吃就是睡,遇到大事儿就开摆,大脑已经萎缩成小脑了。总之,傻子不能被催眠,被挑衅,因为它傻不拉叽,傻人有傻福。
大伙儿一听,这不是在夸咱嘛!也跟着拍翅膀叫好,老大威武之类的。
“好了,那就让老夫来尝尝你这块钢板——”呆毛鸦跳上了已经停止反抗了的多萝西的胸口,闻了闻后连连点头,扑腾起翅膀,准备动手,凿上了钢板,却突然停了动作。
“什么?别西卜没死?坏了,我得切了。”它抖抖身体,蓄力准备切换,顺便讥笑道,“真废物啊,你干脆和你爹一样,当条狗得了,哈哈~”
说罢,坦什特就切到了公鸡鸦视角,不管这里了。
呆毛鸦回过神来,嘴巴传来一阵剧痛,呱呱乱叫,跳来跳去,跟踩在铁板烧上跳舞似的,脚下一滑,摔下身去。
众鸦面面相觑。等啥呀?进攻呐!
汹涌的鸦群再次围满了她。
多萝西目光涣散,却又聚焦在一点,陡然变得犀利,虚脱的手也有了力气,攥起了拳头。
“我要报仇……”一只鸦想啃手指吃,却被一把掐住喉咙,倒转下砸,头骨嘎嘣一下粉碎了。
多萝西剧烈呼吸,胸口起伏,牙齿把唇咬破,流出了血,身上飘散出浓郁的黑烟,之后放声大喊。
“我要亲手替我爹,报仇!”
她伸直双手,似乎在抬起什么。门外传来沉重,缓慢的脚步声,桌子都被有规律地震起,桌脚落地,应和着脚步声。
它们呆住了,也跟着震动上上下下颠簸,谁也不敢下嘴,一方面是因为咬不准,另一方面是因为从来没听过这种动静。
脚步越来越近了。呆毛鸦被震向空中,直立起来,找回平衡后,抬起右翅膀,再次显露出智慧的眼神(⊙??⊙,↑):欸,我知道了,这是一头熊!
“口瓜!”惊世智慧呀!“呱?”欢腾的鸦群中难免有质疑声:这里哪来的熊哇?
这个嘛……呆毛鸦接着搓下巴,毛都给搓秃了。
“咚,咚!”一道庞大的阴影从敞开的门外投入,渐渐笼罩起了鸦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