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无天日的牢房,流淌着令人作呕的污浊空气。
锁链铐着举过头顶的双手,又绕了几圈,钉在墙上,在随着她的挣扎而不断作响。
卡塔琳娜全身赤裸,躺在一层刺痛的干草上,下身挂着不堪入目的涂鸦,其余是拳头的印记,指甲印也不少。
“噗啪,噗啪……”
她本就被圆环勒得喘不上气,又被双手狠狠掐住,眼角的泪痕干了许久,现在只剩疲惫。
“噗啪,噗啪……”
可人群似乎无穷无尽。
她咒骂过他们,但在干瘦的腹部挨了一顿打后放弃了,现在还抽搐着。
“噗啪,噗啪……”
她当然哭过,说好痛啊,好累啊,但回应她的只有几个响亮的耳光。
“噗啪,噗啪……”
她也试着沉默,但他们不喜欢玩一个毫无反应的玩具,所以给她刺字,烙印,再殴打,就像给玩具上发条一样。
“噗啪,噗啪……”
睡一会儿怎么样呢?不想再被泼冷水啦,好冷哦。
“她又在发呆。”“你要把她脖子勒紧,这样好用些。”
“哦,原来如此!”手臂上的青筋暴起了,越来越痛。
“咕……”喉咙里的气被强行挤压出来。她来回甩头,试图寻找一个仍能渗进一丝气流的角度,但却是徒劳。
“哈,真的诶!”
卡塔琳娜的嘴唇开始发紫,终于昏迷过去。但头还没歪过去,就被一盆冷水浇醒。
“咳咳!”鼻腔里呛着水。一边冷,一边热。卡塔琳娜咳个不停,但貌似并没有休息的时间。
“可惜了,这么一张脸,偏偏长在一个玩具身上。”纷杂的人群道。
“呵呵……”她冷笑着,项圈上的链条却被拽住,胸口又被踩住,被迫昂头,奄奄一息。
“你笑什么?”
“我爸,一定,会来救我。”沾湿的长发下,透出一个冰冷的眼神。
“我都听腻了。现在,告诉我,他在哪?”“那个懦夫已经逃了!他不要你了!他要他的狗命!”
欢愉的笑声中,换上下一个人。
“噗啪,噗啪……”
“爸爸,一定会来的……杀光你们,每一个人——”
“啪!”响亮的耳光。
“他已经逃了,明白吗?你看看现在自己成什么狗样子了。他要你吗?他还会认你当女儿吗!更何况他根本打不过我们!”(删改,更狠。)
“爸爸——”“啪!”
巴掌就贴在她的脸边上,每次她将要说出话,就狠狠扇一次,嘴角的血沫飞溅。
巴掌响了很久。卡塔琳娜终于没力气了,脸歪向一边,眼眶中滑出热泪。
见她老实了,他们又兴致勃勃掐起她的脖子了。
好痛苦,好难受……她相信爸爸,从被抓来,到现在。
隔壁两间的奴隶才一个月就被折磨死了。“光顾”她的人更多,但她活下来了,没人知道为什么,只知道事实如此。
但父亲终究没有来。每次打开牢门,迎接她的不是曙光,而是更深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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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朝阳,乱晃的木门。卡塔琳娜在痛苦挣扎,一身是汗,明明没人掐她,却一副快要窒息的样子。
“我来救你啦。”一个爽朗的声音,还有什么轻轻压在她剧烈起伏的胸口。她依稀可以看见,那个拉风的黑色摩托车头盔——
“爸!”没有半秒的迟疑,卡塔琳娜猛然撑起身体,双手在后,喘息着,四下环顾。她确信自己听见了那个声音,一定在!
头发因汗水粘连在一起,黑袍也平添许多褶皱,眼睛红红的。心脏在燃烧,蒸腾着血液,呼吸着蒸汽。
“你做噩梦了的说?”
低头一看,她的心瞬间凉了,但很快又淡然了。习惯失望啦。
诙笑在自己的肚子上,蹦跶着,很揪心地紧皱着眉头。看见主人在床上挣扎,它怎么会袖手旁观呢?
“没有……”她往后挪了挪,身体往后倒去,背着墙,抹去脸上的汗,又摩挲起它圆嘟嘟的身体。右手还没恢复,动一下就会刺痛。
多萝西对着墙,貌似还没醒,一动不动。
“唔姆……”诙笑顺从地蹭着她的手,又不好意思地扭捏起来,张开大嘴,伸出尾巴尖尖,指指里面,“啊——”
“饿了吗?”“饿饿的说。”
卡塔琳娜短促地叹了一口气,推开它,转身,坐到床边。眩晕感迟迟袭来,天旋地转,天花板才是地板,视线又猛然开始变黑。
她撑住昏花的脑袋,静坐,深呼吸,等了足足一分钟,才敢站起。腿还有点跛,走路时泛起的微风吹拂汗水,全身凉飕飕的,甚至有些发麻。
她弯下腰,检查着,动作和老太太一样迟缓,颤巍巍的。狗碗和床下的肉罐头里都没吃的了,得出去拿。
有太阳,诙笑不能出门。她让诙笑姑且先躲一下,自己解开草绳,到了仓库,翻找许久,提着桶回来了。
诙笑蹦蹦跳跳迎接她。桶摔到地上,向碗倾斜,却没倒出来东西。
诙笑往里看了一眼,戳了戳失神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