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当拐杖的骑枪一次次没入水坑,每一步都比前一步要吃力,呼出的白雾越来越浓。
“如果妹妹知道,哥哥这些天,不仅主动投怀送抱,寻欢作乐,还杀人放火,欺负客人,她也会很伤心的吧……”
她抽噎两下,又绽开了笑。
“但我愿意原谅你。只要你放下那本书,然后掀起裙子,‘湫湫’学鸟叫,我考虑关掉那个欺负妹妹的东西。”
“‘考虑’……是吧?”文字游戏。别西卜冷哼一声,甩头,摇开湿漉漉的长发,举起骑枪,吐息,往前跳了两步,随后发起冲锋。
只要不管骨头错位或二次损伤之类的后果,断腿丝毫不影响他踏步。
“你……啧……唉!”林小姐一拍脸,愤然抹了一把雨水,扯出了支配者的凶狠目光,“真是给你脸了!疼你爱你你不许,就喜欢我来硬的,打针吃药,雌堕洗脑,是吧?是吧是吧!”
“啪嗒啪嗒!”脚步就是他的回应。
“行吧!”
到攻击范围内了。骑枪蓄至胸前,在一脚踏出的同时刺出。
“那就,当我的更衣人偶吧!”她再次甩开自己的小镜子。
镜面于她身前一米处横向展开,倒映出别西卜的身形,也倒映出后方都是火光。
但小弥撒可不会被同一招骗两次。
这一枪本就并不捅向她,而是向下,捅入地面,充当撑杆,助他飞跃镜面,并变书收回,夹在胸口。
背跃式越过,左腿一脚踢出,却定在离她脸颊一指距离处。
“动能消除。”她再甩动小镜子,快板似的打开,下面竟还有一个夹层,藏着一张空相片,摇着头,为他的轻率而发笑,“你是打算,拿你这条小腿,踩姐姐的脸吗?”
就像你永远猜不到一个女孩子的包里有多少件化妆品一样,你也猜不到她有多少保命手段。
“姐姐我,从嘴巴到尾巴,藏满了底牌。”
别西卜只是白了她一眼。断腿燃起黑焰,轰然砸向她的脸颊。
这就把最后一击交出来了?林小姐再一甩小镜子和小相框,底下又甩开一个夹层,贴着一块光刻刀切下来的超薄瓷砖。
“白瓷面罩。”“嘭!”
洁白的面罩刚在眼前显现就被一脚踢碎了,也成功挡下了这一击。
在猛烈的爆破冲击力下,别西卜往后倾倒,摔在水坑中,又冷又脏。林小姐也向后飞了出去,脚后跟难以触地。
“我玩腻了,现在,我就要结束这场无谓的战斗。”林小姐扯开袍子,露出那朵纯白的紫罗兰,一把握住,刺出轻蔑又狂妄的眼神,“现在,出来,把他洗脑成我的衣架子,白银龙!”
只听胸口一声尖啸,鳞片显现,闪耀的华彩绽开——大的要来了!
可就在她发出癫狂笑声的前一秒,侧面传来的巨响贯彻了她的大脑。
“滴呜呜呜呜!”
声音被无限拉长,从最高的女高音拉到最低的男低音。来不及扭头,她只是投去一丝目光,面颊在一瞬间僵住,一股前所未有的失重感席卷而来。
面前,不足两米处,是一件漆黑的庞然大物,眼睛是红热的小点……
哦,不,那不是眼睛,是燃烧的烟头,而这个人造巨兽,名为,“装甲车”。
“嘭!”装甲迎头撞上仍在飞行的她,速度,方向,被拿捏得死死的!
撞击的瞬间,白烟四起,简直像面粉厂当场爆炸了一样。
一片白烟之中,飙出去一个灰白的身影,拖拽着粉尘轨迹,速度快过羚羊,撞了下地又弹起,又接连撞了两下之后,彻底看不见了。
林小姐就这么一下子飞出了一百多米远。装甲车速度骤降,开出几米后,惊险停住,后轮都有要离地的趋势。
“夭寿啦!”小纸片大叫道。她死了就没办法把那个害人的东西从尾巴堆里拿出来了!
“她绝对没死。”别西卜望着她飞去的方向,从水坑中撑起上半身,侧坐着,但随之而来的是钻心的痛,比抽筋还要痛十倍的痛,连神经毒素和寒冷都麻痹不了 。
裙底什么都没穿,好冷……
他抱住断腿,咬破了下嘴唇,不住摇晃身体,眼泪都憋出来了。
他刚才有看到,在撞击的一瞬间,有一条长龙从她胸口窜出,扣在车头上,但被无情撞碎了,炸出了这么多烟尘。
在暴雨和狂风的侵袭下,它们很快就四散而逃了。
“嘎。”一阵机械声后,装甲车车门开了,司机跳下了车,浑身哆嗦了一下,摔上了门。
“真是一场‘意料之外’的交通事故。”他夹住烟斗,边吐烟边说道。
是那位一直开卡车来收货的司机。
“意料之外……是吧?”黑暗之中,林小姐一手捂着再次开始流血的额头,另一只手里捏着一副发白光的牌,当手电筒,气势汹汹地走来,龇牙咧嘴,“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科尔。”
她被撞之后才反应过来,小鸟是故意把她踢到车的航线上的。而他们原本在火光中,在这片乌漆嘛黑的荒野上,显眼得不得了。
至于那副牌,实际上就是那只小镜子,只不过第二张牌是镜面的,让人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