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9 / 13)

谶。”

眼前,四面八方的敌军,已然潮水一般沿着雪原,像这边疯涌过来。

燕王倒还有心情,拉着马儿后退了几步后,突然整个人掀开那巨大的红色盖头钻了进来。

盖头里,燕王手指萤石微微亮光,亲昵地咬着月华城主的耳朵,热气森森,窃窃耳语。

“适才还有有一件事,本王也忘了说。”

“此次我军突然西行,是为……验证一个猜测。”

“为此,不惜以己身为饵,连同全副身家重注诱敌……孤注一掷、凶险万分。”

“……”

“谁知遇到城主你。”

“阿寒还是一如既往,别的都好,就是运气不够好。”

他上扬着说到这儿,终于毫不掩饰咧开嘴,月下开开心心露出雪白的牙尖尖。

明显的心情愉悦、外加重度幸灾乐祸。甚至乐到忍不住将红盖头掀开了一个小角,让慕广寒看那夜色深深四面八方漫山遍野敌军,向着他们这一小撮人纷然而下的盛况空前。

“既然是城主自己不慎撞入了天罗地网,便是想要置身事外、独善其身也不能了。今日势必要同我西凉军并肩,那北幽军一战。”

他说着,不仅笑而露齿。实在快活极了高挺的鼻尖简直接肆意撞过来,狠狠撞了慕广寒的鼻尖一下。

“所以,即便阿寒想要负心薄幸,始乱终弃……”

“也要先同本王文同生共死、休戚与共——再说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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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口有些风冷,把发丝吹乱在脸上,他去抚,掌心一把摸到自己半张脸横七竖八的疤痕。

适才在西凉营帐,他就是顶着这样一张满月过后异常疤痕遍布有碍观瞻的脸,在燕王面前大肆吃鱼、吃肉、喝汤。

倒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在燕王面前,好像每一次都最狼狈、最难看、最不像样的样子,指点江山、吃吃喝喝。

没有面具,没有遮挡,没有矫饰,没有掩藏。

……为什么。

为什么唯独不怕被他看到?

……又是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可以解释的,但是到最后,他也没有解释自己其实并没有找过什么新欢。

为什么不解释。

是想证明什么。

证明自己其实没有那明舔,证明自己没有那么爱?证明自己足够狠下心的话,其实也能赢一次?证明只要他足够麻木不仁,这个世上最所向披靡、万众瞩目的西凉王也能被他甩。他可太能干了!

这样子真难看啊。

世俗又谨小慎微,死命捂住真心。那么在乎毫无意义的虚名。

难得最后一次让燕止见到他,居然是这种从身到心,都最难看的样子。

真没劲。

……

慕广寒转过头,叹了口气,继续向前看。

突然身后黑夜里,一阵马蹄疾驰。

他一愣,心如擂鼓,天地渺然。一阵羞愧夹杂着骨血里的沸腾,还要安慰自己应该只是听错了。

他一向知道这世上,难以解释的疯事不少。但那无数奇奇怪怪的梦想成真故事里,他这种倒霉鬼,从来不会是被临幸和眷顾的一个。

而燕王,天下有名的枭雄,战无不胜的燕止。更是不该屡屡出场,来演这等不符合他身份的荒谬戏码。

但偏偏,星月交辉,夜色静明。

慕广寒就是这么怀着不切实际的心跳,在来时路上看到了月光照耀着一头银发,看到了他徘徊了一路,始终默默心里许愿想再见一次的人。

风驰电掣,月下冲撞而来粗蛮的肌肤相亲,不由分说的巨大力量直接将他拦腰抢上马背。粗野的动作下,一块巨大的、粗糙的毛毡红布落下来,遮天蔽月把他兜头盖住。

布料上有羊毛的香气,亦有燕王身上的幽兰香。

熟悉的臂膀搂他搂得很紧,几乎把他浑身都快要捏碎,呼吸隔着布料仍旧那么的炙热。

慕广寒是难得的又慌乱又蒙圈。

好容易,才抓着布

角粗犷又厚实流苏的穗子,才从那块巨大的红盖头一样的东西里,努力把头脸给挣扎出来。

却刚一抬眼,就看见月下银光一炫,燕王玄铁法杖“啪”地一声打落了楚丹樨的剑,就这么打退侍卫、活生生游牧民族抢亲一般野蛮又热烈地抱紧怀中人,至少撒欢又跑出了二里地有余。

“………………”

既像现实,又像梦境。

“……”

慕广寒大概也是鬼迷了心窍。竟然就由着他这么抱着他一通狂奔,享受着惊心动魄的余温余毒不可自拔,这么荒唐。

直到马儿渐渐慢下来,隔着两人厚重的冬衣和一大块红布,燕王身上肆意散发的热气侵袭而来,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燕止,你……”

跟燕王每次相遇,事情的发展都常常离谱又没有道理。就连慕广寒都有点不知道该问什么。

倒是燕王,扬着下巴低笑了一声,月下勾起的那油彩二掰嘴下的优美的唇,毫不掩饰地透着一丝明显愉悦的顽劣。

那邪恶的顽劣笑意,实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