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天高云淡、风轻日暖的望乡台。
燕止默默坐在高处,向下看着卫留夷一身蓝衣随风轻扬,正恢复到了风华正茂、俊朗潇洒的模样。而他家阿寒,也在睡梦中又一次踏足了望乡台。
这一回,乌恒侯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也终于不像上次那般拖延,还有功夫磨磨蹭蹭扮小男孩。
他站在慕广寒面前,目光深邃温和,努力维持他们初识时的样子。
只是,纵有千言万语、百转千回,他的魂魄已是靠着最后的月华,才能勉强够维持此刻的形态。他必须抓紧时间,将要说的话一一道明。
“阿寒,我要走了,”他说,“但走之前,我有东西要交给你。”
他抬起手,轻轻一挥,周围顿时幻化出一片朦胧的白雾。雾气之中,再度显现出了之前那座无人村庄的青瓦祠堂。卫留夷浑身是血、尸身破碎,却撑着最后的力气将一块黑光磷火的碎片,藏在了祠堂蒲团座下。
“阿寒,我有一件事必须告诉你。北幽国师姜郁时在控尸之时,其魂魄意念在法术的驱使下,会与身体原魂交融、共享记忆。”
“因此,这段时日以来,无论是我还是樱懿,都被迫看到了一些他的记忆片段。也知道了……那人正在筹划何等足以毁天灭世的巨大阴谋!”
“……”
“关于那个阴谋的相关记忆,樱懿已经把它们存在了这快黑光磷火碎片中。”
“我将它藏在祠堂,务必找到它。”
信息一时间实在有些过量。
慕广寒一时皱眉:“樱懿?他……”
“樱懿此刻还在姜郁时身边。”
“阿寒或许不知,樱氏数百年间,背后一直都是姜郁时在扶持、控制。樱懿当年在西凉监狱之中,也是为了不暴露秘密,才选择‘忠心护主’而死。”
“正因如此,姜郁时至今都对樱懿比较信任。”
“……”
“……”
“他正是利用这份信任,才能在姜郁时与我们记忆交互、无孔不入的监视之下,仍寻得机会偷到一片黑光磷火,并用碎片之力,竭力隐藏我二人真实意图。”
“阿寒,我与樱懿,都还有家人、亲友在世。”
“而姜郁时已经彻底疯狂,我恳请你,务必……想办法阻止他。卫世樱世家族,以后也都……麻烦你多加照拂。”
话音渐浅,卫留夷的身体身体逐渐变得虚幻。
“……”
“抱歉,上一回在望乡台时,我就该把这些告诉你。”卫留夷垂眸,“但我那时……”
可那时的他,实在没有任何颜面,以正常的面目面对阿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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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让人感觉诡谲的是,这些村落,都离四方祭塔很近!
纪散宜在慕广寒面前展开一张地图,图上清晰地标注出了各个村落和祭塔的位置——以四个祭塔和月华城为点,恰好构成了一个大的五芒星形状。而那些消失的村落,则恰好位于这个五芒星的内侧,形成了一个规整的小五芒星。
“只可惜,这种阵法在我和青尾,都从来不曾见过,”纪散宜沉吟,“但看其形制,加上有村民无故消失……八成是什么阴邪的大型献祭的阵法。”
“只是,献祭之后要换什么?”
众人互看一眼,都心里一沉。
自从那日金色巨大阵法将天空撕开一个大口子以来,才不过半月,各地瘴气、地裂频发。仿佛预示着更大的灾难。
为防日后更多灾祸,必须早点弄清这背后的阴谋!
……
燕止一直没醒,是因为他发现自己被困在了某个诡异之所。
他很确定是“被困”。
因为他绝对没死。手脚时而传来微弱的触觉,有人在用热水替他擦拭身体,抚摸他的脸颊。偶尔还会被亲一亲额头。
温柔熟悉的触感,他知那是阿寒在照顾他。
然而,在这幽暗之地,身边始终有只破破烂烂的厉鬼,阴魂不散拖着他。
“乌恒侯,你究竟想怎么样?”
很不幸,西凉燕王这人,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怕鬼”。而在这被困的日子里,他倒也没有虚度光阴——他在翻一本书。
某种意义上,此地仍能算是幻境。因而之前幻梦里叶瑾棠的那本《月华城秘辛》,也还在他手上。
此书前半,记载了月华城种种。后半则记载了一堆奇奇怪怪的法阵。
更奇怪的是,燕止竟能认识那些法阵!
他并不怎么认字。
中原文字少许识得几个,西凉文字则一个不识。
这种属性导致他当年在荒野沼泽中被捡到时,西凉老臣和前西凉王对他的身世猜测产生了较大分歧。老臣们倾向于认为,他身上没有太多做过苦役的痕迹,应该本有殷实的家境,只是战乱之中不幸失忆而被迫流落。前西凉王却认为,他字都不识,不可能是什么好出身。
这事燕止也没细想。
直到后来,雁氏大皇子疯疯癫癫从南越火祭塔废墟带回一只天玺,他突然发现,他竟然认得上面铭刻的文字。
南越火玺上的铭文共有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