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肩上的血手印,我整个心脏都吓抽了,双膝一软差点跪下去,反应过来后又赶紧把上衣脱下来。
孟瑶吓得不敢再靠近我,边退边说道,“这个手印是怎么染上去的?”
我惨着脸说,“我不知道啊,刚才明明没有……”
话说一半我又停顿下来,扭头看向廖叔的灵堂,心血上涌,差点抽过去。
我想起了刚才点香的时候,那几根无论如何都立不起来的黄香,再联想到孟瑶亲眼看见棺材下面在渗血,顿时打了个激灵,二话没说,拉着孟瑶就往村口跑。
小时候我听王麻子讲过,冤鬼害人,通常会先留下标记,这种情况叫“鬼驼背”,不是说我肩上真的驼了个鬼,而是怨鬼在对目标下手前,先把怨气留在目标身上。
这样一来,无论目标跑得多远,都会被他找上。
可我想不通啊,我和廖叔没仇没怨,它为什么给我留这种记号?
我顾不上多想,因为脑子已经吓麻木了,总感觉身后好像有双怨毒的眼睛在盯着我似的,只想尽快远离廖叔的灵堂,跑的越远越好。
山里的天黑得很快,等我们跑出村口时,夜幕已经降临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
总感觉今天的风特别大,空气也特别湿冷,这些山风打着旋在我身边飘过,就像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推着我似的,让我浑身冰凉。
跑出不远,我忽然听到“哎哟”一声,随后孟瑶就狠狠摔了一跤,摔得胳膊青肿,一身的泥。
“快起来。”我急忙拽起了孟瑶,还想带她继续跑,可孟瑶这一跤摔得挺狠,脸色惨白地爬起来说,“不行,我脚好像扭了,我跑不动,现在外面天黑了,我们要往哪里跑啊。”
这个问题顿时让我犯了难。
黄花村距离镇上好几公里,山里的道并不好走,摸黑赶路很危险,再加上带着孟瑶,我根本就走不快。
思来想去,我只好指着村道附近的一个破庙,“那里有个城隍庙,几年前就已经荒废了,我们可以去那里躲一躲。”
孟瑶咬着嘴唇说,“不行,我害怕,这里太荒凉了。”
“不用怕,城隍庙挺干净的,里面还供着神像呢,应该可以保护我们。”我多少有点病急乱投医的意思,之前从来不敬鬼神,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却总想着能够被神佛庇佑。
“好吧,那我们快走。”
天色越来越黑,孟瑶声音里也带着哭腔,我赶紧搀
扶她去了城隍庙,先找了几块破砖头把庙门堵上,又找了几块干柴生火,架起了一个火堆。
事后我陪孟瑶坐在篝火堆旁边取暖,她一直靠着墙壁,用胳膊搂着膝盖,显得很胆怯的样子,其实我心里也挺怕,可为了表现出一个男子汉的艰难,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走到她身边说道,
“别害怕,天一亮我就送你回去。”
孟瑶轻咬嘴唇说,“可是,那你呢?王青云,这个世界是不是真的有鬼啊,那个手印到底是怎么来的?”
“可能是不小心在哪里蹭上的吧。”我憋了半天,才憋出这句自我安慰的话,疑神疑鬼地看了看破庙外面的黄土马路,半天都没动静,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这一冷静,我心里反倒蹦出了更多疑问,那口神秘的棺材、廖叔的死,还有那具被我亲自打捞上来却不翼而飞的尸体……他们之间到底存在什么关联?
无数个谜团在我脑中盘旋,我头疼欲裂,使劲揉着太阳穴,这时孟瑶却轻哼了一声,脸蛋红扑扑地看着我,还很不自然地夹紧双腿,往身后的墙壁靠了靠。
我以为是她害羞,毕竟一个城里的大姑娘,大半夜陪着一个男生在
破庙里过夜,这种事说出来怪怪的。
可孟瑶却越来越扭捏,好半天才红着脸说,“这附近有没有卫生间啊?”
我苦笑,破庙哪儿来的卫生间,乡下人出门在外都上露天厕所,便随手往外面一指,“你看哪个地方顺眼,你就在什么地方解决吧。”
孟瑶很扭捏地起身,红着脸去了外面,天太黑,她不敢走太远,就在破庙前面的墙角找了个位置。
我背过身,脑子里还在琢磨那具棺材的事,头越想越大,实在理不清头绪,正要站起来,一回神的功夫,才意识到孟瑶出去这么久,怎么没动静啊。
我感觉不太对,试探性地喊了一下,“你完事了没有?”
破庙外山风呼嚎,不知道从哪儿灌进来的冷风,一直围绕着房梁打转,迟迟不见回应。
“孟瑶?”
我又喊了一声,依然没有回应,心里沉了一下,那种后背发凉的感觉又冒出来了。
我壮胆走出破庙,在庙前打量了一圈,没有看见孟瑶,反倒发现山里起雾了,不知道从哪儿飘来的雾气,形成一片白茫茫的薄纱帐,笼罩在破庙前面,不停地来回游荡着。
夜风很大,冻得我打起了哆嗦,正要继续呼喊
孟瑶的名字,冷不丁,听到破庙外的枯井下传来一阵“砰砰”的敲击声。
难道掉井里了?
我心中一动,赶紧撒腿奔向那口枯井,探头往下面看去,入眼处却是一片黑暗,除了一堆发黑的污水,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