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想想,人世间的际遇,是真的很玄妙。
好比四年之前的我,还怀揣着一个大学梦,一门心思念书,只希望等到大学毕业,找份稳定的工作,一面孝敬养父,一面舒舒服服地过上小日子。
可一具棺材的出现,打乱了所有。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成为一个“老板”,而且还是风水事务所的老板。
但它偏偏就发生了。
住院的第二个星期,王芸醒了,按照事先的约定,她将那十万块的报酬付给了我和张浩。
再加上魏平出资了一部分,我们很快就在渝中区的风水一条街,租下了一个临街的铺子,办起了自己的风水事务所。
营业执照是拖孙国伟的关系办下来的,名义上,我们主要从事风水方面的质询服务,包括什么伐棺迁葬、风水堪舆之类的,种种业务,只要顾客愿意出资,我们都接。
其实对于占卜和命理这一门手艺,我所学只是皮毛,并不精通。
可架不住魏平和张浩有一张巧嘴,只要这两位爷一起出马,就算天上的麻雀都能哄得下来,往往是把客户绕得晕头转向,不知不觉就打开了钱包。
至于我的工作,就相对要轻松许多了,通常只是象征性地坐班,当个甩手掌柜,到点分钱就好。
毕竟这太平盛世、朗朗乾坤,也不可能隔三差五就有人撞鬼,事务所开张
了将近两个月,还没接到过任何一笔像样的买卖。
闲暇之余,我每天的工作就是画画符,练练功,日子也算轻松惬意。
至于关于巴国古城的事,我事后专门询问过玉儿姐,问她打算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可玉儿姐却一再表示,说时间还早,让我耐心等着,等到时机成熟,她自然会告诉我应该怎么做。
这一晃就是三个月,眼看着就要中秋月圆了,我在事务所里闲得能淡出鸟来,就琢磨着要不要抽空回一趟小义庄,给养父烧点纸钱。
干我们这一行的,通常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反正事务所没什么事情可干,我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正要启程时,却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
电话是温倩打来的,这小女警自从经历过棺材村的那件事后,总是隔三差五地跟我联系,聊些有的没的。
对于公门的人,我一向保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但温倩却好像捕捉不到我的心思,总是为了一些琐事麻烦我。
魏平和张浩都骂我是个傻缺,有这么好的机会不知道上,但我始终觉得,自己打小就身负天煞孤星的命格,注定要妨人妨己,凡是跟我走得近的,每一个会有好下场,所以对于温倩的热情,总是保持着一种无所谓的态度。
望着来来电显示,我有点不太想接。可张浩的手脚却特别快
,趁我没注意,一把就抢过手机,替我按下了接听键,笑得没脸没皮,
“美女,今天又放假啊,是不是打算请我们吃饭啊?”
电话里传来温倩的笑骂声,“怎么又是你替王青云接的电话,他人呢?”
张浩这才讪笑着把手机递给我。
我接过电话,问她什么事?温倩立马问我有没有空,说是在咖啡厅订好了位置,有件事先找我聊一聊。
起初我不太同意,说怎么又喝咖啡?我这中国胃实在消化不了这些洋玩意,你要是无聊了,干脆找张浩陪你吧。
张浩一直猫着腰在附近偷听,闻言便笑嘻嘻地蹦起来,说好啊好啊,我替你去,反正事务所不忙,我有的是时间。
温倩却清了下嗓子说,“别闹了,我这次找你是真的有正事,和上次不一样。”
我狐疑道,能有什么正事?
见我不信,温倩又端正了语气,十分严肃地说道,“上次离开棺材村后,我们不是一直在调查鬼面袍哥会吗?有线索了,你要不要听一听。”
本来我是没打算过去的,可一听到“鬼面袍哥会”的事,顿时心里咯噔一下,忙说,“好,还是老地方,我马上就到!”
等我撂下电话的时候,魏平也赶紧围了上来,询问我怎么回事?
我说目前还不太清楚,温倩不肯再电话里细说,不过听她的语气应该不像是在开
玩笑。
魏平皱了下眉,咳嗽一声道,“我说小王啊,鬼面袍哥会那帮人可不简单,上次离开棺材村后,我就考虑到这些人有可能对我们展开报复,你现在又跟公门的一起联手查他们,就不怕这帮人找来?”
我冷笑一声,说怕个鸡毛啊,这帮人上次放了一把火,害得我和浩子连家也不能回,这笔账总不能就这么算了。
“就算我不找他们,这帮人也未必会放弃找我,你可别忘了,罗三爷和孙莉都是间接死在我手上的,以这帮人的行事作风,会这么容易善罢甘休吗?”
魏平无言以对,只好点了点头,说那你万事小心吧。
离开事务所,我立刻在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用最快的方式感到了和温倩约定见面的地方。
温倩来的比较早,等我走进咖啡厅的时候,她已经坐在位置上等着我了。
这女人今天没有穿制服,而是换了一身淡蓝色的素洁长裙,长发垂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