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样，我又感觉很滑稽，忍不住笑笑说，“死胖子，不是让你去赶猫吗，你怎么一直蹲在这儿，怪不得老太太尸体身边出现了那么多野猫。”

“那些野猫根本就赶不走。”

赵承一摇了摇头，又收好黄符站起来，重新指向老太太站立过的方向，小声说，“很早之前，这老太太就蹲在那里了，好像是专门跑来警告我们的。”

我不解道，“应该不至于吧，咱们进了村子后什么也没干，还免费帮她守了大半夜尸体，她干嘛还要吓唬咱们？”

“不清楚。”

赵承一脸色严肃，摇了摇头，又忽然望着我说，“青云，我感觉这村寨的风水不好，有一种很奇怪的炁场，咱们最好是不要多待了。”

回想玉儿姐刚刚告诫我的话，我当即点了下头，“行，那等天亮后，我们就直接向苗人大哥告辞吧。”

初来乍到，我们并不清楚苗疆这边的环境，出于谨慎，还是少管闲事为妙。

随后我俩便重新钻进了被窝，靠着墙壁养精蓄锐，又眯了一会儿。

天色很快就亮了，我一个瞌睡醒来，见外面已经大亮起来，便拍了拍赵承一的肩膀，把人摇醒，准备去找苗人大哥辞行。

不曾想苗人大哥也在等我们，笑着走上来说，“

两位，昨晚睡得还好吧？”

回想昨晚的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笑了笑，说有劳记挂了，我们休息得很好。

我正打算辞行，苗人大哥却率先抢过话头，邀请我们一起去“观礼”，还说多一个人的祝福，对他母亲来说，也多一份福报。

我不懂苗寨的规矩，可对方提出这点要求并不过分，吃人家嘴软，我不好意识拒绝，便放下行李，当算和赵承一一起，等亲眼目睹老太太落葬之后再走。

苗寨的人起得很早，等我们重新走向那片空地的时候，苗人们已经用木质的担架抬起了尸体，开始朝后山方向进发。

送葬的队伍很长，整个苗寨的男女老少，基本都会一起出行。

苗人大哥走到送葬队伍前面，用苗语喊了声号子，寨子里的人也开始跟着呼喊了起来，人群呼呼啦啦的，一起朝着后山方向走去。

我和赵承一始终保持沉默，跟随队伍默默上山，走了没一会儿，赵承一忽然扯了扯我的袖子，小声说，“青云，不太对，你看后山起雾了，好大的雾啊。”

我应声一瞧，可不是嘛，整个后山都笼罩在一片白蒙蒙的雾色中，白雾覆盖了整个山头，几乎连林子也看不见，将周围的一切都笼罩了起来，好似隔着一

层白纱账。

我同样小声说，“西南多雨水，尤其是苗疆，地处西南腹地，山中经常起雾，这也不奇怪。”

赵承一却摇了摇头，大肥脸上的横肉挤在一起，皱眉说，“不对，我能捕捉到一种很奇怪的气息，后山肯定有问题。”

经他这么提醒，我才回想起了昨天晚上，玉儿姐曾经讲过的那些话，顿时心中也暗自生疑。

我俩还是什么话也没说，一直跟随送葬队伍，缓缓来到了后山中心。

走着走着，前面居然浮现出了一处断崖，上面凿出了很多四四方方的小孔，每个孔大约都有半米见方，纵深很长，几乎看不到底。

这些洞子，明眼人一看就是人为开凿的，只是我和赵承一都不明白，苗人为什么要在石壁上打这么多洞？

这时候，送葬的队伍忽然停顿了一下，跟随在队伍后面的女人和小孩们，都纷纷停下不走了。

正当我奇怪他们为什么不走时，却看见几个头戴面具的老人，居然又站出来，对着尸体大声念起了苗语，似乎也是仪式当中的一部分，每个围观的苗民，脸色都显得十分肃穆。

约莫半小时后，仪式才算结束，随后老人们便带着妇女还孩子依次下山，只剩下十几个青壮年，还停留在原地。

这

时候苗人大哥也走上来，对我们笑了笑，又指向身后的那些人工开凿的石孔，“这里就是阿妈即将要入土为安的地方了，只要我们把尸体放进山洞，整个送葬仪式就算结束了。”

说完，他便招呼了几个苗人，开始将尸体抬起来，缓缓送进那些开凿出来的石孔，我和赵承一则站在人堆后面，望着这些人的举动，感觉十分纳闷。

这样的丧葬方式，与传说中的巴国悬棺，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我不太理解，就算是悬棺，一般也会配上一副棺材，为什么这里的人却只是裹上一层白布，便匆匆塞进了石缝里。

这么做，他们就不怕起尸吗？

就算不起尸，尸体腐烂后散发的臭味，恐怕也没人受得了吧？

正当我陷入思索时，苗人们已经把尸体顺利放进石洞了，整个下葬仪式也彻底完成。

事后，大部分苗人都转身离开，我和赵承一则已然感到疑惑，总觉得这些人处理尸体的方法，似乎有什么不妥。

苗人大哥似乎猜出了我们在想什么，于是笑着说道，“我们苗人讲究天生地养，一切都是大自然赐予的，所以死后也要回归自然，将一切都还给这片土地，葬礼流程一般都很简单，让你们见笑了。”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