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起来,陈莹会有今天的结果,基本上是咎由自取,如果不是她擅自行动,触碰到了墓坑下的机关,也不至于会落得如此下场。
可事后,在相关单位召开的讨论大会中,却有人将这个差点导致整个队伍团灭的女人,包装成为了悍不畏死,勇于和邪恶势力做殊死斗争的巾帼英雄,收获了很多荣誉表彰。
而负责指挥那场行动的丁延峰,则被安上了一个“指挥不当”的罪名,背上了内部的处分。
说起这件事,在场的每个人脸色都不好看,赵承一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赶紧砸了咂嘴,向因为此事而背上处分的西南局成员们道歉。
丁延峰摆摆手,苦笑着说,“没关系,说到底就是权力二字闹的,陈莹虽然罪有应得,可她背后的势力却在总局中占有极大的话语权,能把黑得说成是白的,这个哑巴亏,我们也只有认了。”
话说到最后,丁延峰又看了看我,很小声地叮嘱道,“小王,这件事的影响很大,你以后也必须的小心一些了,记住凡是千万别过分冒头。”
我很不解,撇嘴说管我毛事啊,我又不是你们体制内的人。
丁延峰和杨毅相视苦笑,说你的确不是体制内的人,正因为这样,别人才好那你做
文章,你可别忘了,最后在正面斗法中,导致陈莹变成植物人的“罪魁祸首”,一直都是你……
这番话,说得我心情顿时变得不好起来。
说真的,在当时那种情况下,面对着被邪灵占据了意识的陈莹,我的所作所为也算是在一定程度上,解救了其他的行动动员。
明明是在做好事,反倒有可能面临陈莹背后那些势力的罪责,果然好人难当啊。
酒会之后,丁延峰和杨毅提出要开车送我们返回酒店,但考虑到这两个人已经喝了不少酒,我和赵承一都拒绝了,直接在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
望着车窗外灯红酒绿的城市,我和赵承一相顾无言,内心都笼罩在一层阴影当中。
时隔这么久,我俩本以为那次的事件已经结束了,却不料无意间又打听到这样的情况,实在令人内心愁烦。
行车不久,出租车把我们送到了酒店楼下,我正打算回房歇着,却注意到赵承一的脚步稍微怔了一怔,顿时觉得古怪,正要回头去瞧,赵承一却立刻拉了拉我的袖子,用很小的声音说,
“不要回头看,有辆车一路跟着我们,已经持续好久了。”
我沉下视线说,“怎么,莫非西南局的人里边,也有人因为陈莹的事情,打算找我们要说法?
”
赵承一摇摇头,苦笑一声说不知道,总之自从离开酒会后,后面就有俩车子在跟踪,也不确定究竟是干嘛的,不过这太平盛世,咱们也没必要太过在意,就算是西南局,有人打算借陈莹的时候对我们做文章,也不可能明着胡来。
“嗯!”
我点点头,不再往后看,而是装作什么都未察觉的样子,继续走进了酒店大堂。
直到步入了电梯后,我紧绷的心弦才稍有放松,吸了口气道,“看来这座城市已经不便久留了,我们要不要连夜收拾东西离开?”
赵承一反倒制止我说,“不行,现在是在闹市区,那些来找麻烦的人投鼠忌器,还不敢光明正大地出现,一旦咱们离开了城市,保不齐就会有人出面了。”
我眉头紧锁,说那要按你的说法,应该咋办?
赵承一没吭声,甩了甩硕大的头颅,颇为苦恼地拍打后脑勺,说自己也不知道,看这架势,人家是已经盯上咱们了,最好就是找个不被人察觉到的办法,直接从这些人眼皮子底下消失。
说话间,电梯已经来到了客房所在的楼层,我和赵承一一起返回房间,刚把门打开,屋中就涌来一股寒气,玉儿姐站在阴暗的墙角,直勾勾地望着我们说,“你们可算回来了,刚才
差点连老窝都被人抄了。”
啥意思?
我和赵承一面面相觑,追问她遭遇了啥?
玉儿姐不满地撇嘴道,“就在你们出去闲逛的时候,又几个贼头贼脑的家伙,偷偷潜入了这间客房,检查你们的行李,我们来打算制止的,不过一看这些人的穿着,最后还是放弃了。”
我又问她,这些人的穿着是什么?
玉儿姐便告诉我,说领头人的穿的是一身灰色的中山装,胸口还别着证件,一看就知道是有关单位的人。
跟我一起生活了这么久,玉儿姐对这个社会的权力部门还是略有所知的,当即便认出了这些搜查房间的人的身份,多半就是宗教局人员。
我大吃一惊,冷着脸说,“这帮人未免也太过分,我又没犯罪,他们凭什么私自闯进我房间搜查?”
玉儿姐嗤笑一声,不怀好意地笑笑说,“权力部门做事,那需要对你这种平头老百姓交代,索性姑奶奶发现得早,已经提前把麒麟胎藏起来了,否则光是这个东西,就足够让你们喝一壶的。”
我沉默了,又快步走向窗台,掀开窗帘的一脚,眯着眼睛往楼下看,果然在酒店外侧发现了一辆黑色的商务轿车,车上的人正在鬼鬼祟祟地张望着酒店的出口,甚至还有人取出了对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