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会遇上敌人,会遇见意外,也会遇到亲友反目。”
他的手掌落在毫无知觉的腿上,轻轻摩挲两下。
而那些波澜壮阔的故事,也被他浓缩成短短几个句子,成了轻飘飘的话语。
“索性我还有这所学校……和一群可爱的学生。”
他发出邀请:
“要来参观一下吗?和之前可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好啊,”尤利西斯站了起来,“那就拜托你带路了,泽维尔教授。”
紧闭许久的校长办公室门被打开,用能力偷偷观察的小变种人们四处散开。
这次查尔斯自己操控着轮椅,尤利西斯走在他身侧。
“我记得这里原来放着一个中世纪的盔甲?”
“是,前两年被孩子撞坏了。”
“这边……是教室?”
“是实验室,可以亲手做些科学小实验,很有趣的。”
“科学?”
“科学。”
“那边改成宿舍了吗?说起来,还好这里地盘够大。”
“还好祖上略有薄产。在这儿的孩子多数是开始发育的时候觉醒能力才来到这里。我希望给他们一个能够自由成长的地方,我也希望他们在这里能拥有以后独好好存下去的能力。”
“说实话,我对现在的变种人了解不够多。我听说过《变种人法案》,不过……法案推行只会,你们还是有危险。”
“是啊……可是我们都知道,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那么和平,不论是对人类,还是变种人。变种人们依旧处于危险,却不代表只要是人类就是安全。这是生存问题,可变种人的生存并不能以‘排斥其他种族’为前提。所以我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提供保护与帮助,”查尔斯说,“不过我相信未来会越来越好的。至少,现在的我们已经不再被当做‘魔鬼’,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什么是变种人,知道可以把孩子送来我这儿,让他们有归处。”
他说:
“还记得纳西莎·伦尔吗?”
尤利西斯一顿,嗯了一声。
纳西莎·伦尔就是当初和查尔斯产生共鸣的变种人。她的能力尤利西斯也说不清楚,是心灵感应其中的一种,但好像也不完全是。
尤利西斯就下了那个十五六岁的少女,送她回了意识模糊时依旧在念的地址。
查尔斯说:“三年前她去世了。”
尤利西斯沉默。
查尔斯摇摇头:“离开那里之后,她无法再使用变种能力,好像真的成了普通人类。她也在惦记着你,想对你说谢谢。”
尤利西斯小声地回:
“没什么。”
他们在走廊中缓步行走,经过孩子们的宿舍区。其中一扇门打开了一条缝隙,四颗属于索菲亚·麦考利的脑袋在门口一个压着一个叠在一起,四双眼睛透过缝隙在偷看尤利西斯。
尤利西斯感知到了注视,望了回去。
红色爬上了女孩儿们的脸蛋儿,四张一模一样的脸同步抿嘴,又勉强自己露出僵硬的微笑,再“啪”地关上门。
尤利西斯心底蔓出一片温柔。
他听见查尔斯在笑:
“对她来说,可不是‘没什么’。
“后来,她收养了十七个孩子,有变种人,也有普通人。
“孩子们都长大了,孩子们的孩子们也是,有几个小伦尔还是在这儿毕业的。”
他说:
“你看,这世界不是在慢慢变好吗?”
一段饱经沧桑,也收获满满的,真实的人生。
或许他从前真的不是人类。
重要吗?
他现在是尤利西斯·莱茵。
他生活在地球上。
他已经是个人类了。
***
尤利西斯又跟查尔斯聊了一会儿。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他只是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时机来倾诉压在心上的东西。等他恍然回过神,莫名有点羞耻。
他隐隐觉得耳尖又开始发烫,忍不住抬手搓了搓鼻尖:
“现在这场景跟从前比,好像颠倒了。”
从前都是小查尔斯跟他讲些困惑跟想法的。
结果现在场景逆转了,是尤利西斯跟查尔斯讲这些有的没的。
查尔斯听了,脸上的笑容不由加深。
第二壶茶已经在沏。
“我的荣幸,”查尔斯轻声问,“或许,我是你唯一的学生?”
尤利西斯点头。
他又不是真的老师,他确实只有查尔斯这么一个学生,而且是名义上的,查尔斯根本不怎么需要他教。
“这就是了,”查尔斯眉目舒展,“这些年,我的学生有八百六十七位。”
他的笑意攀升到眼角,整个人都章视着满足与欣慰。
“让学生相信你,觉得你可靠……可是做老师的看家本领的,”他眨了眨眼,轻笑,“你说是吧,莱茵老师。”
尤利西斯:“……是啊。”
他低声感叹:
“你可是权威的教授呢,查尔斯。”
所以也不能怪尤利西斯。
这毕竟是查尔斯的“看家本领”,他就是能让人不由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