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桑第一次这么佩服自己。
作为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兼一个普通宅男,他的体力一向不算很好。
平常就是爬个几层楼梯都要喘一会的他,现在浑身疼的都要散架了,却还坚持回到了村寨。
空桑的衣服和鞋子在车祸的时候就已经有些破损,此时双脚更是磨得起了泡。
扯了扯嘴角,空桑本想着绕过村寨,直接去后山的石坛,却隐隐地看到了肖琳的母亲。
“伯母,您大晚上怎么会在这?”
妇人还是有点痴痴傻傻的,虽然因为先前的交流让她对空桑没有那么敌意,但依旧没什么清晰的逻辑能回答空桑的话。
空桑见状,无奈地只能扶着妇人,想着先将对方扶回家。
村寨内此时并不安稳,先是乌蒙死了,他爹妈离奇失踪。
然后就是族长、村长和族长的儿子三人诡异身亡。
为了避免说不清,空桑都是挑的没人的路走的。
回到屋子内,空桑准备离开,却被妇人拽住了。
妇人很吃力地说道:“能能再说说肖琳的事情吗?”
空桑一愣,看着妇人有些无助的眼神,叹了口气安抚道:“伯母,我现在有急事。这样,等事情办完了,我再陪您聊聊好吗?”
妇人双目内的微光瞬间暗淡下去,整个人低着头,仿佛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
空桑一时间有些犯难,妇人固然是可怜的,可是刘正业他们的安危却更加重要,他不能不分轻重。
“那,那喝口水吧,我看你,有点累。”
妇人的话断断续续,或者对于她这样一个已经有些痴傻的人来说,能说出这么普通的语句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她从水缸里舀了一碗水,递了过去。
空桑张了张口,但想着今晚发生的所有事情让他却有些疲惫,喝点凉水提提神也好。
“谢谢伯母。”
空桑接过水碗,一饮而尽。
正要离开,空桑却感觉一丝困意涌上心头。
想着也许是连夜奔波、体力消耗过大导致,只能先坐下来,从背包里拿了瓶风油精擦一擦。
擦着擦着,困意却越来越重,渐渐的,眼皮有些撑不住了。
空桑叹了口气,心中泛起一阵苦涩,伯母啊,你这是为何
“咣当。”
手臂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茶杯,整个人直接趴在桌上睡着了。
“唉。”
一声叹息,从厨房里出来的妇人,此时不再佝偻着身子。
她的眼中,也
再无半点痴傻之态。
看上去瘦弱的妇人,却很轻松地背起了空桑,将他放在了床上,盖好被子。
“孩子,别怪伯母,你如果去了,也是没命。”
妇人轻轻拍打着空桑的肩膀,记忆仿佛回到了当年。
那个时候,她的男人刚死,她一个人拉扯着女儿。
女儿很懂事,也很温柔,每天晚上都会在睡觉前,撒娇让自己陪着。
自己就轻轻哄着她入睡,然后在烛光下,给她的女儿缝着衣服。
只是后来,这一切就都没有了。
“孩子,其实伯母本来也不想管你们的死活的。”
“可你的眼神和我的女儿太像了!那么温和,那么懂事,仿佛这世道的黑暗注定就不应该染指你似的。”
“不同的是,在你眼中,伯母还看到了一丝疼痛。想来,你以前的生活,挺艰难吧。”
妇人起身,去了另一个房间,片刻后再回来,妇人已经换上了青帕银凤冠。
复杂精美的银饰耳环、项链也佩戴的满满当当。衣服更是换上了只有湘西人祭典时才会穿的礼裙。
气质完全变了,此时的妇人,隐隐地有了一丝威严之感。
“孩子,你睡吧。等到天亮,你就可以平安离开了。”
最后,妇人拿起拐杖,一步步消失在黑夜之中。
就在妇人离去后不久,空桑缓缓睁开双眼。
此时的他,脸上已再无睡意,回想着刚才耳边慈祥温暖的声音,空桑一时无言。
这边,妇人来到了石坛下。
此时的石坛布满了血腥。
带血的古咒木牌被放在了代表三十六天罡位的方形石块上。
中心那硕大的毕方染布之下,也已经多了一具棺材。
只是这棺材细细看去,竟是纸做的。棺材内,躺着一个身着秀禾服的女子,正是肖琳。
杨先生坐在一边,脸上满是戾气和疯狂。
刘正业、陈涛、颜薇三人,则被绑在一边。三人受伤似乎也不太重,此时都已经清醒。
“没想到,你们这些善恶司的人,这么阴魂不散!”杨先生的表情有点扭曲:“本来,肖琳的事情才是重中之重,我不想跟你们计较了。但你们既然来这里调查,那就是找死!”
“杨宇,准备的如何了?”
来人的身影,让杨宇眼中首次露出一丝温和:“岳母。”
看清来人之后,刘正业三人都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妇人看着他们三人,说道:“空桑很安全。”
杨宇一愣,不禁道:“岳母,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