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州,钟府。
钟无盐这些日子奔波于享福堂和斩福司,整个人消瘦了一圈,眼看着快到约定的日期,她才有了空闲回钟府一趟。
三个月前,平都的信使带着圣使令的亲笔书函来到了寒山州,要求刘清明恢复钟无盐的实际地位。
她和李千秋都觉得这个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
谁知刘清明就是有本事,找出漏洞,搬出靠山,把时间向后推迟了四个月。
她到现在都忘不了刘清明当时说的话,于她而言是一种软刀子。
“信使,你听我一言,我身为圣使对圣使令的要求不敢违背。:
“只是,钟圣使的状态和作风在平都早有风闻,右使对她印象深刻。”
信使见刘清明搬出了右使,也不敢多说。
“哪尊大佛我都惹不起,你总得让我对圣使令有个交代。”
她和李千秋听到“右使”才知道刘清明的底气有多深厚,这是一个必须要顾忌的任务。
“右使秘密往四州派了督察使,绕过了我这个监察使,钟圣使的言行都被记录在案。”
“我就是想要现在归还斩福司,都不能了。”
只见刘清明从自己的书桌上掏出来一份信函,“四个月后再议积福堂!”
钟无盐一见这几个字就福泉轰鸣,差点又摔倒,被李千秋扶住了。
右使书技修习精深,人皆所共知,送来信函,必定对钟无盐有很大的意见,亲笔所书还带上自己的独门技法。
信使见书函匆匆告离就回了平都,钟无盐和李千秋也灰溜溜离开了斩福司。
三个月内,钟无盐白日都在斩福司内的一座密室接受处罚,晚上回享福堂一处空房子歇息,她连李千秋的面都没见过。
也不想再猜测别人的想法,时间一到,就回了钟府。
“东篱,去把乐师叫来,我想听一听宴乐安神。”时间太长了,她都快忘记了那人的名字了。
被点名的东篱面露难色,“齐乐师病了,都好久了。”
钟无盐难以理解,钟府各色灵材药植、医师丹师齐全,还能有治不好的病?
“你怎么照顾的?人好好交给了你,现在病了。”
她的安神曲,哪里再寻一个合适的人。
“随我去看看齐乐师。”她以灵力灌之,也许有救。
东篱赶忙拦在她面前,“小姐,齐乐师不见人。”形容枯槁,没了往日风采,真担心尊者一气之下把人给送走了。
“怎么回事?为何不见人。你再隐瞒,我就搜灵了。”
钟无盐本就心情郁郁,这会儿想听个曲儿,还被推三阻四,耐心已见底。
“齐乐师当初听我说起李尊者,心里担心小姐的安危。后来听说小姐一去不复返,忧思成疾,容色憔悴。
竟还有这样的人,担忧她一去不复返便害了疾,莫不是……
“他爱慕于我?我这独一无二的风姿,他爱慕也属正常,不过我的心是千秋的。”
东篱一时被震惊了,不敢说齐乐师知道了师兄过往及两人相似的渊源,担心被李尊者杀掉,才恐惧成疾。
“他只愿一世守在小姐身边,不求其他。”这样应该可以了,还得去跟齐乐师说一说,别漏了底。
万一被小姐知道,李尊者在别人的眼里形象如此可怖,她会发疯的。
“你告诉齐乐师,本尊回来了,他的宴乐曲两天之后,我一定要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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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从远山府回来,就潇洒了一两个时辰,就被刘清明塞进了这劳什子的‘弱水青泥’。”
倒霉!
走出了“弱水青泥”,伸了个懒腰的沈二难见不得郭东老慢吞吞地样子,想要找点存在感。
“被逼跟你这个小矮子一起待了四个月,天天不停地炼丹、试丹,还要学着当‘娘’养个小孩子,憋死老夫了。”
沈二难心里充满对刘清明的怨念,都多久才被刘清明放了出来。
这会儿假装他人不存在,借着郭东老的名义一通数落,实则提示刘清明自己为了他付出的辛劳。
四个月不见天日的辛苦生涯,他看上的材料是不是该乖乖送过来?
刘清明看着正在玩自己头发的李清芙,有些疑惑:“东老,你说人已经清醒了,感觉她怎么有点呆傻。”
正对沈二难怒目而视的郭东老收回视线,有些迟疑道:“她人确实已经清醒了,但之前被厄兽附身的记忆太过痛苦,她心里充满怨恨。”
不停攻击人,和沈二难一起吵,他一个老头子实在受不了每天和尖利的叫喊声作伴。
“一醒过来,就对着我们大喊大叫,行为癫狂。”
“所以我就自作主张消除了她的痛苦根源,给她一颗失忆丹,一了百了。”
沈二难觉得忘掉痛苦才能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郭东老见刘清明没有说话,接了下去:“这样也好!只是我们的修行方法与她并不出自一脉,这几个月就是简单教她些生活技巧。”
如果他没记错,平都那边有更深的一些研究和培养,如果能进去见识一番,他这辈子也不枉活一遭了。
而且,这孩子真可怜,吃了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