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救救我们吧!”
岑双怜悯地看着他,叹息道:“我就是在救你们啊,疫病可被仙水治愈,可怨气无法凭空散去,大家想要活命,只能让怨灵完成生前遗愿,待怨灵消散,大家自然就不药而愈了。”
有人迟疑发问:“他……他有什么心愿?”
屋顶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似乎是回答,也似乎是嘲讽:“死人,还死成一个怨灵的样子,能有什么心愿,自然是谁杀了他,他回来报仇了。”
此言一出,惊叫一片,纷纷朝岑双三人跑去,但他们还没靠近,便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了。
面对那一张张惊恐求救的面容,岑双安抚道:“各位,不必如此恐惧,我说了,我们如此做,的确是在救你们,你们有所不知,倘若不让怨灵复仇,晴雪村的所有人都会因怨气缠身而死,你们也不想这样罢?”
顿了顿,他又道:“你们若是与小小无冤无仇,何必如此害怕?善恶终有报,若是你们没有参与杀害他们母子,怨灵便不会报复你们,至于参与者——你们方才不是说杀人偿命么,所以,他来找凶手索命了。”
怨灵靠近了。
尖叫,恐惧。
无人再出声求救。
一部分人,在察觉到自己不会被报复后,蜷缩到了一边;另一些会被报复的,不过是自食恶果,没人救得了他们。
老伯夫妻两个被他们的子女搀扶着,倒是没有多害怕的样子,因为他们早早便注意到,怨灵针对伤害的,只有一小部分人,那是他要报复的对象。他们眼神复杂地看向那个在人群中爬行的怨灵,却在触及到阿生的惨状后,终是有所不忍,偏开了头。
跑到最角落的汉子眼睛大睁,不知他最后见到的是个什么场景,又在幻象中经历了什么,竟然七窍流血,浑身骨头碎裂,软趴趴像一坨烂肉。
头顶还破了两个洞,与小小如出一辙。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怨灵看到他这个样子,却是笑开了,笑得扭曲的四
肢都颤动起来,嘴巴一开一合,像是在呼唤娘亲,其尖锐鬼声刺痛了所有人的耳膜,他却浑然不觉,状若癫狂。
可惜他的娘亲看不到了。
阿生死后,怨灵身上的怨气便散去了大半,他的身形也越来越淡,近乎透明。
像失控到小半妖这种程度的怨灵,若放在天上人间,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他清醒过来的,但在水月镜花,镜灵却为他们留下了一个解法,而这个解法,便藏在对方还能听见部分句子中。
起初是他们使用溯源之术,小半妖再度听到那个神秘男子的话后,身上怨气变得越来越浓。
之后江笑无意提了某两个小半妖不爱听的字,然后便轻易将小半妖激得发狂。
结合这两个情况,岑双便猜测,镜灵给他们的解法,便是通过某些关键的字句,唤醒小半妖的神志,让已经没有退路的小半妖清醒地报仇,而不是滥杀无辜。
虽然,这里的大多数人也不能说是真正的无辜。
但总之,清醒过来的小半妖没有对那些曾对他们母子指指点点,或羞辱嘲讽或冷言冷语的人动手,或许是他觉得在他不清醒的那段时间对他们的折磨已经足够,也或许是因为他母亲对他的教导根深蒂固。
他只报复了那些真正动手杀害他们母子的人。
乌云散去,阴风消退。
被怨气反噬的小小,直到消散的那一刻,都还是一副癫狂的模样,看着跟没有清醒似的。
江笑看着天边,叹了口气,说道:“如此,这次的困境,便算了结了罢?”
岑双也看了眼小小散去的方向,道:“结了。”
晴雪村,结了。!
“你想活命,别人就活该被你打死吗?”老人的子女道,“拦着你们行凶,还要被行凶的人说成妖怪……至于你们,是没有动手,但是你们明知不是我爹娘的错,却放任别人对他们辱骂殴打,你们跟阿生有什么区别!”
“谁说我们没拦?你们自己来得晚没看见,我们拦了,他们几个力气大,我们病成这样,怎么拦?根本拦不住!倒是你们,那是你们的老子和娘,你们不跟紧点,出了事,反倒怪我们这些外人?”
……
果然,吵架这种事,谁也无法说服谁。
听这些各执己见的纸人吵了一会儿,在灵台有异前,岑双终于出言打断:“仙水没有问题,得了疫病的人喝了仙水,的确被治愈了,眼下其他没喝仙水的人身上的疫病,等喝下仙水,也可以药到病除。”
他这一席话,当即将村民们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也不吵了,问他:“仙长,那我们新出现的症状,又是怎么回事?”
岑双闻言,朝那人看去,耐心道:“因为你们现在最严重的问题,并不是疫病啊,没发现么?还是你们都不敢对其他人说,昨天夜里见鬼了?”顿了下,看着众人惊惶的神色,他微笑道,“你们啊,是被怨灵缠上了。”
怨气缠身,便会开始见到异象,其中见鬼,是最常见的异象,所以村民们今日面色发黑精神恍惚,又神志不清很容易被煽动,也有着这么个原因在里面。
也不知他们见到的异象是惨死的铃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