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一直在过道走动,稍有动作就逃不过她的眼,不会的字只能画圈,答不上来的空着。
考校到最后,好几个都哭了。
徐希批阅的速度也很快,当天就把几十份试卷都批了出来,好的就夸,有错的圈出来指出让改正,答的啥也不是的,给个阅。
很快把考校成绩贴出去,试卷发下去。
甲乙丙三个组,难易程度不同,但前排的人无一不是高分。吊车尾的有十一个不及格。
徐希说到做到,给这十一个人退学,不服的家里大人叫来,当面再考。
卫程过来时,整个村里都是鬼哭狼嚎的声音,他愣了下,“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村里的人还对他有印象,呵呵笑着说,“打孩子呢。”
“集体打孩子?”卫程惊疑,什么奇怪的习俗吗?
对方嗐了声,摆着手道,“昨儿个学堂考校学问,不及格,被退学了。”
卫程唠嗑似的问起他家孩子,老汉有些得意,“我家初一乙字组第二名。”
把对方家孩子夸了一通,卫程起身,招呼同行的赶去草庐。
徐希听他们是自荐来讲学的,皱着小脸眨了半天眼,“啊送上门来的?”
卫程听出了自己的不值钱,但他们是奉命来的,“王上十分感谢琅琊子,听村中缺夫子讲学,特意命我等过来。只讲学,不讲其他。”
徐希微眯着眼打量对面三人,“你们在郡邑待几天了?”
“三天。”卫程失笑,实话实说。他们的确是等韩非走后才过来的。心里也暗叹,这老祖的关门弟子果然聪敏。
“先生能教我什么?”徐希拱手一礼。
卫程是法家弟子,精通秦律,“法家之学也有分支,小圣童听完韩非子讲学,不妨再听听我家之言。”
张苍是有些不太愿意来的,但李斯找了一圈不那么偏儒的儒士,就找到了他,秦王命令他莫敢不从,只盼着教完回去,能得到提拔,对着徐希道,“小圣童可学了算数?”
徐希看看另一个,葛布麻衣一身俭朴,虽然年轻,但手上明显有做粗活留下伤口痕迹,就他背的行李最多,估计是墨者。中间这个,竟然不是儒生。
“先生请出题。”
张苍也不客气,当场从易到难依次出题。
但他没想到,他话音落,徐希一息之间就答出正确答案,筹算,口算没有一个能难道她。
看张苍变了脸,对面徐希还神色淡淡,卫程垂眸,心里打定主意不要张狂,否则就像现在这样给个下马威。
张苍把《九章算术》中的问题拿出来,徐希也张口就来,顿时想掀桌。
徐希看他神色,拱手一礼问他,“先生,假如一个水槽装满水需要2个半时辰,放完水需要1个半时辰,若是同时注水,同时放水,水槽多久会满?”
张苍愣了,几岁小孩已经在考虑这个问题?
卫程嘴角隐晦的一抽,这才是下马威啊!
徐希蹙了蹙眉,又问,“一个蜗牛从井里往上爬,井深十米,蜗牛白天爬一米,晚上滑落半米,蜗牛几天能爬出井来?”
张苍脸色隐隐涨紫,脖子已经红了,“你稍等,我先算一算。”
徐希伸手,示意他请便。转而看向一旁的墨者。
墨夙对上她的眼神,直接就说,“我只是一个木匠,可以在村里做工。”
果然够朴实!徐希拱手一礼,“烦劳先生不远千里而来,我正要打一个炼丹炉,不知先生能否指点一二?”
墨夙愣了下,沉默下来。
“不行吗?”徐希疑问。
墨夙看向她,默默开口,“我只是一个木匠。”
墨者大多都会炼铜炼铁打制器具和兵器,这个墨者拒绝她,估计是拒绝炼丹炉。炼丹不是好东西,但有和她本专业相关的,这是必学项目。
不仅炼丹,还有造船,她不会坑骗秦始皇带着童男童女出海去,但海外还是要去,粮种必须得寻。玉米,红薯,土豆都可以没有,但不能没有棉花。
徐希拱了拱手,“几位先生想住在楼里,还是草庐?楼里还有空余房间,都盘有火榻。若是住在草庐,我喊人再来盖几间房。”
这是问他们长久住还是短期住,卫程笑着道,“我出资,请村中农人帮忙建几间草庐吧。”
徐希应声,让他们先自便,她去找人安排。
砖和麦秸,泥土都是现成的,木材也容易买,有人会囤大批木材。
知道韩非子走了,村里又来了新的夫子,学堂的学子们一扫失落,高兴起来,考校成绩下游的纷纷握拳,要跟新夫子发奋学习。
张苍计算出徐希出的题,正要找人,就听见一阵高昂的背书声。
“三七二十一,三八二十四,三九二十七,四四一十六,四五二十,四六二十四,四七二十八......”
学堂的学子为了迎接新夫子激动发奋,张苍站在拐角如遭雷击。他研究很久的东西,这个村里的小儿们早已经会了?
“倍数口诀。”卫程忍不住朝张苍投去同情的眼神,老祖现在就正在研究天文历法气象之术,徒弟自然也教了算筹和算术口诀。张苍不妨收起心思,给她们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