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不止一个奏请陛下处置韩非,淳于越游说我劝主君,但凡主君一句韩非子亦是韩朔同族,他也必死。淳于越还说陛下爱才,主君仁善,韩非子能活。”卫程觉得他被当成无脑之人。他虽然没有领官职,并不蠢笨啊。
徐希拉着脸, "是否还许你廷尉之位了?"卫程笑着拱手, "主君英明。"
"这老家伙……”徐希怒哼一声, "直接告诉他,韩非子不会下马,韩非子若下马,廷尉你上,丞相我上!"
卫程应诺。
淳于越一听这话,就猜到她憋了一肚子火,正要找人发,直接对准王绾了。若是王绾也被拉下马,她和李斯就不是分庭抗争,而是合谋力压朝臣,她彻底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转身立马按捺了公输琦,陈义等人,叫冯劫也暂且别去触霉头,否则成为她发泄之人。
韩非子拎着酒过来请徐希。"我不喝酒。"徐希冷着脸拒绝。
“我不下毒。”韩非子没好气道。他比她想得开,韩朔敢行刺,连累族人,是他之罪。让他去判,敢行刺君王,只会更重。
“我才不想喝气酒。”徐希依旧拒绝。
br />韩非径直倒了酒,一杯放到她跟前, "你上次所说,把女子婚育年龄调高,这条法令我已经辩赢了。
徐希抿嘴, "女子早早生育,本就容易丧命。"“嗯。”韩非端着酒杯呷了一口。徐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自己又去倒。韩非拿过酒壶,给她倒满。徐希又一饮而尽。
韩非又倒一杯,就放下酒壶, "三杯酒,是张良赔罪,我代行。你既喝了,就别再怪罪生气了。"
徐希一听,端起酒杯往地上淋一道,怒气道, "敬他!"韩非嘶了口气, “不若把王绾干下去?”!
徐希没说话,亦没有动。
两日后,张良招认了行刺之事。徐希求见嬴政。
赵高看她还是来了,心下有些兴奋, "少丞相,张良都已经招认,他所犯之事甚大,即便是天大的功劳,亦不足以赦免一个行刺帝王的死囚。"
嬴政鹰眸望着,目沉如水, "说吧。
徐希上前跪下, "陛下,臣自小与张维风相识,曾受其恩惠,此番他犯下大罪,臣亦恨其欲死,只往日情分犹在,臣不求陛下赦免其罪,只求陛下留其全尸,允臣去为其收尸。
"福卿郑重求朕,一次是为大秦历法,举荐渚道子;而此次,却为张良。他有如此重要吗?”嬴政冷声问。
/>"于其他不重要,情分于臣,有一求的必要。"徐希抬头祈求的望着他。
嬴政凝着她的眸子半天,喟叹一口,上来扶她起身, "便给你这个赏赐,允他留个全尸。
“谢陛下!”徐希红着眼谢恩。
河内郡的牢狱阴暗干冷,一股深重的血腥混着霉味直冲鼻腔,徐希跟随狱掾吏下到最下面一层。
这一层关押着重刑犯,此时只有张良一人。他一身衣裳皆被鞭打破裂,露出血痕和狰狞的伤口,却依旧规矩跽坐在发
霉的草堆上,脸色苍白无血色,嘴唇干裂,嘴角也带着血迹。面前摆着饮尽的酒樽。
听见动静,抬起眼,冲徐希笑, "你来了。
看她一身素色丝麻交领裙裳,无一绣纹,脸上笑意更深, "你是来为我收尸的。”
狱掾吏打开牢门。
徐希拎着食盒,沉默的走进去。
食盒放下,端出一碗稠酒,一盘饺子,两盘小菜。
张良擦掉嘴角的血迹,端起稠酒,饮了一口, "膳食不像你做的。"
"我怕我会在里面下毒。"徐希哑声道。
张良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你还真是小心眼儿,拉拢不成,就想杀了我。我又不是什么天降大才。"
“你不一样想杀我?”徐希盯着他问。
张良立马应声, "对!我们是一样的人,还真像天造地设的一双。""不是你做的。"徐希话出口,两眼猩红。
张良凝望着她,久久才开口, "我无力报仇复国,又争不得心慕的女人,是不是我,又有什么?"
徐希闭上眼,仰头。
"别哭,别为我落泪,你是少丞相,功绩震天,万民爱重,不能轻易为一个男人哭。”张良红着眼劝她。
徐希怒愤的瞪着他,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