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认得些肉桂黄芪,这些个药材有滋阴补血的效用,若是经我调配处理一下,对女子安养容颜亦有奇效。”
阿度指了指门前那些个女眷,“她们不是来看病的,是来瞧人的,王鹤醒来之后,非说要帮忙,现在呀,也算是帮忙啦。”
今日那些人都是奔着王鹤来的,给前几位号脉时,眼珠子都在他身上,她便很识趣地不再坐那儿显眼,回后屋配药也是乐得自在。
沈筱筱颔首了然,“王鹤这有恩报恩的性子倒是没变,不过,王鹤我知道,那靠左墙那位又是何人,店里唯二的男子,光是面壁看着画,却也不看病的。”
阿度顺着沈筱筱的目光移过去,随后瘪了瘪嘴,“不用管他,就是闲的。”
阿度这态度,显然是认识那位男子的,且还颇有微词,可又好似不讨厌。
“你若是讨厌他,寻个由头将人赶走便是,”说着,便侧头下吩咐,“桃之,你上。”
“得嘞,小姐看奴婢的,”赶人什么的她最在行了。
“诶,慢,慢着,不用啦,他爱看画就让他看吧,他一进屋,就包了店里三年份的金疮药,不间断提供,是贵客,还是别赶他了吧。”
“啊,如此,你何时认识的,一出手便是要与你长久货供,莫不是对你有别样的心思,这刚开张不久的医馆,资源应当是够不上才对。”
沈筱筱有意为她联络其他货商,维持内里经营,但没曾想,被人先行了一步,她越发地好奇此人的来历。
桃之见阿度那般语难出口,词难构思的纠结模样,到底还是出口帮她一把。
“哎呀,小姐,您就别老是乱点人家的鸳鸯谱啦,许是,许是人那公子就是爱画,对,爱画,你看阿度画都要布满整个医馆了,吸人的嘞。”
阿度眼眸抬起,对着桃之满怀感激,她附和,“是是,闲人总是喜欢些我这种粗人看不懂的东西,也算,阴差阳错啦。”
她不会说出这些话是韩朔自己搬过来表上的,这人的脑子内里到底装的是何物,她真的想弄懂。
她本与隔壁画坊的老板不相识更不相熟,可昨日她一开药馆的门,他便踱步凑了过来,还带着几辆马车,说是送给她当开业礼的。
她本是没同意,毕竟无功不受禄,可那老板态度强硬,还美其名曰,明着赠礼,暗着绑架,说她若不受便是瞧不起他。
阿度没办法,只得收下,结果便是画作挂满医馆的场面,她的装修风格被一下子转了乾坤,这医馆,都不知该称是展画的还是卖药的了。
今日看到韩朔进来,装作与她不熟的模样,与她洽谈合作,他让利,她受益,这不平等的买卖,他也做得乐呵。
阿度还想着,这人怕不是天生冤种命,生意这般做,他就算家底再厚,能有几年光景给他耗。
但她已然无所谓,两人既已清算恩怨,她又何必去关心他往后的营生如何如何。
捡来的便宜,不要白不要。
但小姐一问起,她那理直气壮的气焰便消了一半,她不愿意同她撒谎,但又不想把与他之前的关系摆上明面,好在桃之出现得及时。
她可真是个臂助行好的善善女子。
沈筱筱会心一笑,不再折腾人。
正事要紧。
她敛了敛笑意,从袖里拿出一只手镯,“阿度,你帮我瞧瞧,这里头都有何物?”
阿度接过后,左瞧右看,而后又凑近闻了闻,不闻还好,这细细一品,隐隐有股怪气摄入口鼻,熟悉又陌生。
“小姐,里面有怪东西,可要是想知道具体是何物,就,就得敲开来看才行。”
桃之定睛一看,又听了要损毁珍宝的话,忙插嘴阻拦,“小姐,这不是王爷交于您的家传手镯吗?可万万不能敲呀。”
这镯子成色统一,并无杂质,定是价值不菲。
“砸。”
嗯?
桃之还以为自己听岔了,看向小姐的目光透露着不敢信,这还是那位将这镯子护得比自己还紧的小姐吗?
这镯子在小姐还不是王妃时,王爷便赠与小姐了,那会儿她可是连碰都碰不得的,如今小姐竟然轻飘飘地说,砸?
这砸的是手镯还是心呐。
收了肯确的回应,阿度立马拽着手镯进了里屋,拿起磨药棒便抬手起落。
“砰”,镯子碎了,里面落出了一小堆的青色粉末。
“竟真有东西,”桃之还未来得及阻止,便见了这一幕,一下便将阻挠之意抛诸脑后。
沈筱筱面容瞧不出喜恶,也瞧不出欢悲,只静静地等待阿度验药。
阿度闻过后,心思变得沉重,她想着,该如何组织语言,才不会太伤人。
沈筱筱为她消了左右的顾忌。
“直说无妨。”
“这里面藏着鲢香,这东西平日里很难见着的,鲢香由鲢草磨成,鲢草生在在山谷沼泽边,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人可以采摘,毕竟一个不慎便会跌落沼泽的。”
“这点儿鲢香闻几日不会如何,可若是长久闻之,便会使得神志不清,经脉毁损,若是······若是又饮用了苦茶,便是毒,不出三年,就没救了。”
桃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