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到掐着后颈的那只手,不粗糙也不大,应该也是少年人的手。还没叫喊完,背后这陌生少年反手抓住他的手摁到墙面去,随后顾小灯便感觉到身后少年咬上了他后颈,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滚烫的呼吸喷在后颈的发际线,密密实实地让顾小灯头皮发麻。
顾小灯抖成了筛子,嗷嗷一声大叫,心中大呼吾命休矣,今日黄历倒大霉,竟然遇上死变态,还不是一个,是一双!
那少年狠狠咬了他后颈还不罢休,将他扳过来抵在墙面咬侧颈,气势汹汹,戾气十足,却讨饭似地用力抱住他,一副生气到不行、又气得想哭的气势。
咬完,这少年撒开什么五毒物似的松开他,半抱半拖着他往门口走,快到门口时不知用什么东西割断了他眼睛上的墨缎,一把将他推出门外,随后砰的一声关上厢房的门。
墨缎滑落到地上时,顾小灯腿软地扶住门扉,刚眨眨眼看清眼前,就听到厢房里传出摔东西的惊人大动静,听起来像是那一对死变态在里头吵架互殴。
顾小灯哪里有讨说法的勇气,满脑子闪烁着“变态出没!此地不宜久留!”的一行大字,软着腿脚慌里慌张地跑了。
他对此处格局又不熟悉,无头苍蝇地乱跑了半天,险些闯进别人点的浴室里去,闹了个天大笑话。好不容易逮到个伙计问了楼梯,赶紧朝着那囫囵方向撒腿就跑,待见到下楼的楼梯时,当真是亲如见顾瑾玉。
他撒丫子地往下跑,三步并两步地当自己
是兔子,蹦到最后一节楼梯后,看到酒楼大门口处走进来一个熟悉的人,他顿时拔腿跑去,一个趔趄扑倒在地上,让那人匆匆过来扶起了。
“小灯,我正在找你呢,你方才去哪了?其他人都要走了,就你到处寻不见。”
顾小灯抓着他的手爬起来,抬头看到来人关切皱眉的神色,哇的一声扎进他怀里:“东晨哥!”
葛东晨顺势后仰晃两下,随即搀着他起来,顾小灯哆嗦着往他怀里贴,他这才“勉为其难”地抱住人,安慰地又哄又拍:“怎么了吗?不怕,天色已晚,我带你回书院去。”
顾小灯哆哆嗦嗦地不住点头,紧紧抓住葛东晨的小臂不敢松手。
两人去到马车上,顾小灯还心有余悸地不敢松手,挨到他身边去攥紧。
葛东晨揽着他问怎么了,他便结结巴巴地把遇上两个死变态的事说了,唯恐葛东晨不信,还歪着脑袋叫他看侧颈和后颈上的两个牙印:“你看!那变态啃我!我又不是鸭脖!也不是猪头肉!”
葛东晨低头垂眸,伸出二指,轻轻贴在他滚烫泛红的脖颈上,责怪似地批评:“嗯,咬得太用力了,你后颈的牙印很深。”
顾小灯气得眼泪汪汪:“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怎么会有这么伤风败俗的死变态!”
葛东晨微冷的手指轻摸到他后颈:“两处牙印,是两个变态都咬了你吗?”
“没有,是同一个,另外一个……”顾小灯说不出话来,气呼呼地松开攥着葛东晨的手,转而去捶马车,砰砰砰。
“另一个对你做了什么?”葛东晨又轻问,“别怕,遇到什么坏事,亦或是遇到什么坎,只管说出来,少憋在心里,淤积久了对自己不好。”
顾小灯抿着嘴唇,腮帮子逐渐气鼓,最后满脸通红,拉住葛东辰的手把他拽下来一点,在他耳边忿忿地小声道:“那死变态打我!”
葛东晨:“……”
他耐心地问:“怎么打的?”
顾小灯气歪了,扭头一阵呸呸呸狂啐,羊驼似的,一边呸一边气道:“我要回去找顾瑾玉!”
葛东晨歪头看他:“找瑾玉做什么?”
顾小灯忿忿地擦着嘴唇,当真是气歪了,说话不怎的过脑子:“我要谢谢他,要不是他,我的初吻就交代在个莫名其妙的死变态身上了!”
葛东晨:“…………”
此时,关在禁闭塔楼里第十四天的顾瑾玉打了个喷嚏。
他睁开眼睛,望着周遭和闭上眼睛没有太大差别的一片漆黑,慢慢又闭回眼睛去。!
“你心里憋很久了吧。”顾小灯戳戳他膝盖,“这些你只能跟我聊聊了。你要不是这么忙,我真想跟你聊上三天三夜,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的。”
“那便说些此刻的。过去的更改不了,未来尚有转圜。”顾瑾玉低头轻撞他额头,“在书院里过得如意吗?”
“一半一半吧。”顾小灯开心地反撞回去,两人跟斗蛐蛐一样碰头,他在这孩子气的亲近里倍感亲昵,叽里呱啦地和顾瑾玉说自己受的那些气,内容都幽默起来。
顾瑾玉轻声道:“这都是必经之路。我昨天让花烬叼着发簪,你以后可以常戴……”
顾小灯忽然凑到他跟前去,仔细看他脸上的每一处细节:“诶?”
顾瑾玉低头看他:“嗯?”
顾小灯严肃道:“顾森卿,你去皇宫当伴读,是不是也受欺负了。”
他的语气没有半分疑问,总是在一些细节的共情处敏锐得让人酸涩,脸上挂着一副“他们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帮你骂他们”的幼稚神情。
顾瑾玉静静地看着他,
片刻才答话:“那不叫欺负,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