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玉镜微叹了口气,终是和史荷东上车离去。
离开洗车场从主干道进去练车场地有一小段下坡小道,这个坡面很陡,史玉镜右脚轻轻踩了踩刹车踏板以减少车速,然而车子似乎有些不受她控制。
“怎么了?”
见她目光落在脚下,眉头轻蹙,史荷东疑惑的问。
“史荷东,刹车好像有问题……”
“小心!一三七”
她的下半句还卡在咽喉就被史荷东尖锐的声音打断,在她还未反应过来之时,抬头只见一团笨重的黑影已重重撞上车前挡风玻璃,车子明显一震,随即一声“啊”的惨叫声划破长空。
她脑袋“嗡”的一声,全然懵了,浑身僵硬,只剩本能的将刹车一踩到底,然而,车子却像是失控一般,直接脱离了主干道,一个劲力直接从这上坡冲下去。
史荷东一把抱住她,在身体受到几次碰撞之后,她眼前一片黑暗,嗓子眼里发出一个尖锐得刺耳的沙哑声音,“史荷东……”
……
“史荷东!”
她惊慌的喊了一声,目光快速搜索,却见自己竟然在岑云世的那辆法拉利车上。
前面专注的开车正是王赵君,而岑云世一手支着额头,俊脸深沉的看着枕在他腿上的她。
“岑云世,我做了个噩梦,吓死我了,我梦到开车撞了人,还跟史荷东出了车祸。”她伸手去摸额上的冷汗。
对的,她记得在商场给岑云世买东西,然后接到马克博士的电话,她哭成了个鬼样,然后岑云世就将她抱出商场坐上了这辆法拉利,然后去医院看史荷东,可是半路她睡着了……
对,一定是这样,刚才一定是做噩梦!可是为什么那一点一滴却是那么清晰的叫人心痛呢?“别去摸。”
岑云世却将她去抓额头的手握住,看着她额角上的白纱,那上面渗着鲜红的血
迹清晰可见,方才的事被她当成噩梦,是她潜意识中不愿意接受那个事实罢。
他似星辰般俊美的眸子里隐隐滑过一抹痛色和晦暗,半个小时之前的事清晰闪过脑海。
“岑云世,这辈子我只认你这个姐夫,请你尽快来一趟练车场,无论如何一定要让史玉镜平安无事……”
那时他接到了史荷东的电话,电话里,史荷东气息微弱说了一句话,后面便有些听不清了。
岑云世剑眉深皱,当即意识到事情不妙,好在他今天听了史玉镜的劝去医院做了个全面检查,确定并无大碍之后,他就没有住院,便直接来了这练车场地。
史荷东打这通电话之时,他其实正在赶往练车场的路上,他当即让王赵君加快车速,一路连连闯了好些红灯,但是赶到练习场的那条必经小道之时,那里已拉了黄线,围满了看热闹的人,还有十来名警察在现场维持秩序。
……
“岑云世,方才是不是噩梦?”
见岑云世剑眉锁住,似乎在认真思索着什么,久久没有回复自己那究竟是不是噩梦,史玉镜忐忑不安,急促的问他,然而,他仍是没有回她。
“王赵君,麻烦你开快些,我要去医院见史荷东!”
她迫切知道答案,一个立身坐起,嘴里却发出“嗤”的一声,这才发现全身酸痛无力,额头更是痛的要死,还裹了一层纱布,顿时她心下一沉。
“史玉镜,你听着,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所以你不要害怕,也不要激动,知道了吗?”
岑云世微吸了口气,灼亮的眸子闪着坚定而强大的流光,长臂一伸将她拥入怀里,那是给她庇护的架势。
“刚才的事不是噩梦。”他平静的说。
他想过先骗骗她,那怕事后她会因此恨他,他也认了。但这事不能瞒她,也不可能
瞒得住,史荷东是她的弟弟,她有知道的权利,他知她向来活的很清醒,遇到意外也会怕,但从不会逃避退缩,所以他选择告诉了她。
“停车!”
当他话落,她脸色陡然一变,声音异常尖锐,全身不可抑制的发抖,那居然不是噩梦!
可她现在却不是在现场,而是在岑云世的车里,那跟她一起出事的史荷东呢?他去哪里了?受伤了,还是……
后面她俨然不敢再想下去。
不行,除了去现场亲眼看到史荷东,否则任何人说的任何话她都不会相信!
“掉头,去现场。”岑云世一双深眸恍若直探她心底,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一般,直接对一脸凝重的王赵君下了命令。
车子掉头原路返回,很快便到了练车场出事的小道,车停,史玉镜推门下车,跟一支箭似的冲了出去。
此时正值黄昏,天际渐渐收起光明,抬目一片灰蒙蒙,但眼前景象却清晰的那样触目惊心。
一条黄线将前面的路封锁,被拦住的路面有一滩刺目的鲜血,而那脱离马路,闯进一片灌木丛里的车子已变了形,车头撞上树凹陷了好大一个坑,现场还是几名警察在收拾残局。
她没受什么重伤,而那时跟她同坐在车里的史荷东也应该无大碍才对,可是这里看不到他,他去哪里了?几年前的那场不敢回忆的车祸记忆一涌而上,她惶惶而不知所措,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