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清沦的心脏忽然停了下来,屏住呼吸,只是死死地捏着被角。
许久,久到诸清沦觉得过了一分钟,一个小时,甚至是一个世纪。宫风行轻微地叹了一口气,便转身离开了卧室。
诸清沦听到门轻轻地被关了起来,寂静如死一般将躺在大大的床上的小小的诸清沦缠绕,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手指捏被角捏得发痛,而那声不明意味的叹息声却像魔咒一样萦绕在诸清沦的耳边,久久不能散去。
“先婚后爱不好吗?还是你不相信我?”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他出尔反尔。
先婚后爱,多好。可是你真的放弃抛开了之前的所有的所有,愿意和我先婚后爱吗?还是……我从头至尾只是你的一个筹码,一个政治筹码,筹码拿到手了,后面一切
都不重要了吗?
包括你的承诺?包括一个人真实的会跳动,会为你心动,为你难过的一颗心吗?
泪缓缓流淌着,夜清凉着,窗外的月光如水般泄进来,诸清沦只觉得冷。
一夜泪水流了个痛快,第二天诸清沦就遭报应了。
顶着大大的红眼圈,诸清沦只是想笑,这真的是自己新婚的第一个早晨吗?
宫风行走进来的时候,看见诸清沦的样子,微微一怔,半晌才微微抬手,似要抚摸诸清沦的面庞,“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
诸清沦偏头,不声不响地避开,闷闷地说:“嗯,好像做噩梦了。”
“对不起,昨晚我……”
诸清沦打断道,“该下去了,家长们应该等着了。”
宫风行没说什么,眼神里有些异样的眼神,也点点头
。诸清沦挽着他的手臂款款走下楼去。
如果要演,也许我会是个不错的戏子。第一次诸清沦感到了自己的不幸,感到了命运的不可抗拒。
楼下的长辈已经端坐在那儿,一个个面露满意的笑容,仿佛走下来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由于宫家父母已经逃亡,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哪里,包括宫风行,所以只是邀请了宫家的其他长辈代替,由于诸家对这次婚姻起着决定性的作用,所以,诸清沦的父母也在长辈席上端坐着。
诸清沦清楚,这不仅仅是嫁一个人,是嫁给了一个家族,是将两个家族更加紧密的联系了起来,其中的利益要害诸清沦用膝盖都能清楚明白。
母亲的眼圈红红的,诸清沦从嗓子里艰难地挤出一个“妈……”字,母亲的
眼泪便啪嗒啪嗒地掉下来,又慌忙擦干眼泪。
诸清沦庆幸自家的地位在这场婚姻中占据主动的地位,如果是寻常人家,自己现在还见不到母亲。
忽的,冯施霖盯着诸清沦,“怎么,你昨晚也没有睡好?”
“聊了一夜。”诸清沦淡淡地说,却分明见到宫风行复杂的眼神。
一语双关,一语带过。长辈们不好对下辈的私生活多说什么。
一顿早餐诸清沦吃的索然无味,饭后,诸清沦便坐宫风行的车,去他的住址了。
宫风行的房子诸清沦也去过的,只是不曾过夜。宫风行的习惯很好,东西都归置得很整齐,一个人的生活十分简单,加之由于公务繁忙,也很少在家里呆。还请了一个阿姨一个礼拜来一次,也只是倒到垃圾擦擦灰,用
宫风行的说法是,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
说这话的时候,诸清沦正捧着宫风行的一张照片仔细端详着,宫风行走过来,满眼地笑看着她,她手里的照片拿着也不是,放也不是。
“但是,我的女人除外。”他定定地看着自己,眼神里分明是带着感情的。慵懒的笑容与午后暖黄的阳光,让诸清沦对这个房子的第一印象并不差。
现在想来,怕是那个房子给所有来过的女人印象都不差吧。他的风评极好,也只是平头老百姓眼光里的风评,他们看他是带着距离看的,是透过了一堆专业的过滤镜看到的他。
现在她要办过去,将那些被美化了的,被过滤的东西统统还原。亲爱的宫风行,这样的你还会让我喜欢吗?还是会让我对你的印象更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