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伦听着头顶的争吵,内心骇然,下意识的看向十三,眼神中都是震惊。
十三眸光一闪,压低声音道:“此处正上方,乃是知县内宅。”
内心的猜想被证实,叶伦声如擂鼓,真是太吓人了,人在家中坐,说点悄悄话,谁能想到脚下还藏着一间密室呢!
明朝的县衙可不单单只是办公场所,从县衙大门而入,甬道两侧牢房膳馆应有尽有,再往前走是仪门,一堂二堂都是办公场所。
而三堂则是税库银局,还有知县内宅!
叶轮本以为这密道也就在县衙的各处办公场所设置,没想到连人家内宅都包含在内。
他不敢相信,李博忠和老婆躺床上说点悄悄话,是不是都有人在下面偷偷记录。
可怕!惊悚!
但叶伦不敢过多表现出来,他身为驸马竟然知道了锦衣卫的隐秘,可不是什么好事。
“咳咳,这李博忠和于志诚似乎内讧了。”叶伦赶紧转移话题。
这个于志诚,还真是蠢笨如猪,竟然真的相信了自己要带他去京城享受荣华富贵的说辞。
也不知道原主怎么就蠢地被这两个人坑害。
密室上方,两个人争吵不断,李博忠坐在主位,脸色铁青眼神狠厉。
“闭嘴!”
李博忠起身,一把揪住于志诚的衣领,眼中闪烁着凶光,“周保被车裂的时候,你是没看到那场面!活活被五马分尸!你想成为下一个周保?”
于志诚脸色瞬间惨白,双腿一软,浑身颤抖不止,一想到周保死无全尸的下场,他就被吓破了胆子。
“姐、姐夫,那贵人不是答应,会保我们安然无恙么?周保已死,走私茶叶的事情应该不会牵扯到我们身上。”
“啪!”
李博忠一巴掌抽在于志诚脸上,“你个蠢货!还真以为贵人会保我们?我们不过是棋子罢了!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那欧阳伦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沈荣发现走私茶叶的秘密之后来,你觉得这是巧合?”
密室内,叶伦听着头顶的对话,眉头微皱。
他转头看向十三,这位锦衣卫女子正修整暗器,手法娴熟,仿佛对头顶的对话充耳不闻。
但叶伦注意到,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贵人?”叶伦在心中暗自思忖,“看来这背后还有更大的鱼啊。”
头顶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李博忠拖着吓破胆的于志诚离开了。
密室内重归寂静,只剩下沈荣因疼痛而发出的低沉呻吟。
叶伦看着沈荣苍白的脸色,心中不禁有些愧疚,若不是自己,他也不会陷入如此险境。
“十三。”叶伦轻声开口,“这个贵人,你们可知道是谁?”
十三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继续整理用过的纱布药物,全都装进了随身的包裹中。
“殿下,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未必是好事。”她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提醒的意味。
叶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想起自己在前世看过的明史,朱元璋晚年疑心病重,对亲贵们的监视愈发严密。
不论是皇亲国戚,勋贵重臣,身边都可能有锦衣卫的眼线。
沈荣忍着剧痛,艰难地开口:“我有一事不明,那李博忠既然知道我发现了走私的秘密,为何不直接杀了我?”
“因为你那份证据,牵扯到了一个人。”十三头也不抬地说,“李博忠不敢冒这个险。”
叶伦看着十三那张平静的脸,心中暗叹,这位十三娘,怕是知道的远比她表现出来的要多得多。
“恰巧殿下正好来了福安县城。”十三抬头淡淡的看了欧阳伦一眼。
锦衣卫办案向来是单线行动,奉行快狠准的办案作风,从未与皇亲国戚配合过。
她也很好奇,这位驸马爷,到底有什么本事,竟然连指挥使都要卖情面给他。
叶伦接过话头,“也是沈兄弟福泽深厚,命不该绝!”
沈荣对叶伦满心都是感激,“殿下真是折煞小人了,若非殿下驾临福安县城,只怕我已经被灭口了。”
“殿下特意赶来福安县城救沈某,大恩大德,沈某没齿难忘,若有需要沈某做的事情,尽管吩咐。”
他说着,不禁想起被关押在牢狱,黑天白日连续不断遭受重刑的折磨。
虽然抱有一死的决心,但谁不想活着?他有家有业,自然不想含冤而死。
所以叶伦身为皇亲国戚,当朝一品驸马都尉,亲自前来救他,这样的恩情他就是缬草衔环也难以回报。
“自然自然,你先好好休养,其他的事情回京再说。”
叶伦尴尬地挠了挠头,他虽然是特意来救人,但也是顺势而为。
自己献上万国江山图保命,家奴周保却被判处五马分尸,这经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周保是替他而死。
若是走私茶叶的案子旧事重提,他必定是第一个要被调查的。
毛骧这是在给他机会,让他查清走私茶叶的真相。
想到自己的表兄李博忠打着自己的名义走私茶叶,早早就和周保勾搭,分明就是早已计划好,一旦案发,就将所有的屎盆子扣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