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知道时间紧迫,琉璃银镜的拍卖,是他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必须尽快拿出足够多的琉璃制品,才能在京城掀起波澜,才能为他积攒足够的力量。
“罢了,非常时期,当用非常之法。”
叶伦沉吟片刻,果断道,“你去告诉那些人,想回来可以,但必须签下生死契约,若敢泄露半点琉璃烧制的技术,杀无赦!”
“是!”段文豫精神一振,立刻下去安排。
叶伦走到一个炉灶前,抓起一把粗糙的沙子,放在手心细细端详。
这些看似不起眼的沙子,经过烈火的煅烧,就能变成晶莹剔透的琉璃,其中工艺难度不高,很容易就会被人学会。
一旦配方技术泄露出去,很快就会有大批量的琉璃生产出来。
他需要的就是严格把控,所以才要了西郊行宫这块地方。
段文豫看出叶伦的担忧,“殿下,按照您的吩咐,所有工匠进行技术拆分,每个人只负责一部分,凡是想要进入杂造局的匠人,都需要将家人迁入西郊行宫。”
“做的不错!”
“叶伦猛地握紧拳头,对着工匠们大声喝道,“三天之内,我要看到足够多的琉璃制品!谁要是偷懒耍滑,别怪我手下无情!”
工匠们被叶伦的气势所慑,纷纷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叮叮当当的敲打声,更加密集,更加急促。
叶伦深吸一口气,凛冽的寒风灌入肺腑,激得他精神一振,大一棒子给个甜枣,才是御下之道。
而且叶伦很清楚,在大明朝,工匠的日子很是不好过,制造琉璃更是辛苦活,稍有不慎就会被烫伤,落下病根。
他走到高台上,目光扫过下方忙碌的工匠们,不少人手上都缠着厚厚的布条,显然是受了伤。
“诸位!”
叶伦一声暴喝,声如洪钟,震得在场众人耳膜嗡嗡作响,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抬头望向他。
“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些人,是被迫来到这里的,有些人,对未来感到迷茫,甚至有些人,已经心生退意!”
叶伦的声音低沉有力,目光落在几个年轻工匠身上,他们眼神躲闪,显然就是他口中那些心生退意的人。
“但是,我告诉你们,现在,机会来了!”
叶伦猛地抬高音量,语气激昂,“只要你们跟着我干,我保证,你们的俸禄翻三倍!你们的子女,可以学习这琉璃烧制技艺!”
“日后琉璃拍卖行,优先聘用你们的子女!而且,凡是为琉璃烧制做出贡献的,我还会额外奖励,宅子,田地,甚至让你们脱离匠籍!”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三倍俸禄?”
一个年轻工匠瞪大了眼睛,他一个月辛辛苦苦也就赚几钱银子,三倍那就是十几钱,足够养活一家老小了。
“子女还能学技艺?”
另一个中年工匠喃喃自语,他的孩子已经到了学徒的年纪,如果能学到这琉璃烧制技艺,那可就是一辈子的饭碗。
“拍卖行优先聘用?还能脱离匠籍?”
老工匠们更是激动,他们一辈子都是匠籍,受尽了歧视,没想到还有机会翻身。
窃窃私语声迅速蔓延开来,如同沸腾的油锅,炸开了锅。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工匠颤颤巍巍地站出来,声音嘶哑地问道:“驸马爷,您……您说的是真的?”他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叶伦目光如电,直视着老工匠,一字一句道:“我欧阳伦,一言九鼎!绝不食言!”
“当然,你们要是想偷懒耍滑,阳奉阴违,也别怪我手下无情,到时候,别说三倍俸禄,脑袋能不能保住都是个问题!”
他故意加重了语气,敲山震虎,让那些心怀鬼胎的人不敢轻举妄动。
“好!”
老工匠激动得浑身颤抖,老泪纵横,“驸马爷,我老王头这条命,就卖给您了!”
“算我一个!”一个年轻工匠高声喊道,他之前还想着怎么逃跑,现在却充满了干劲。
“我也愿意!”
“为了孩子,拼了!”工匠们的热情瞬间被点燃,纷纷高声呼喊,声浪一波高过一波,震耳欲聋。
他们太苦了!
官府重文轻匠,匠户身份父死子继,役皆永充,除非官府放免,否则终身为匠!
而且工匠常常衣食不济,穷困潦倒,原本他们被左侍郎安排到杂造局的时候,他们都十分绝望,甚至有人偷偷写好了遗书。
可现在,叶伦给他们指出了一条光明大道!
供吃供住,还给子女离开匠籍的机会!这简直是天大的恩赐!
“好!好!好!”
叶伦看着群情激奋的工匠们,心中豪情万丈。
“诸位,我保证,只要一心一意跟着我干,你们的未来,一定会更加光明!你们的家人,也会跟着你们沾光!到时候,吃香的喝辣的,住大宅子,穿绫罗绸缎,那都不是梦!”
叶伦深谙现代画大饼的话术,而且他也是实实在在地给这些工匠好处,让工匠们更加卖力。
“两人为一组,三组为一队,相互监督,若有人三心二意,吃里扒外,泄露了杂造局的事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