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天色,窗外似乎透着诡异的暗红。
温柔美丽的母亲脸上再也不是笃定坚信,而是犹豫怀疑。
“清儿,告诉母亲,是不是太累了?还是因为殿内的幻情香,叫你害怕,想岔了才会以为是云儿逼你落水的?”
“为什么,为什么母亲不信我?”
“母亲信的,可你父亲回来后说的和云儿一样,难不成太子妃殿下的侍婢,望东伯府的女儿都在说谎话?她们为何要说谎话?”
“母亲是说我在说谎?”
“不,清儿不会说谎,可清儿去了那间殿,或许因为殿内幻情香的缘故?”
“或许,或许吧,母亲所言极是,就是因为那幻情香……”
——
冯清霍得睁开眼睛,夜色下,双眸盈盈闪动,很快泪水流下。
她以为最终母亲会信她,结果却是怀疑。
父亲,父亲更是偏心的都没有出现。
是顾及她的颜面?
或许原来她说过谎话,可这次她说的是真的。
父亲也就罢了,母亲为什么不信她?却信满口谎话的冯云?
归根到底还不是因为姐姐是太子妃的邱盈儿,甚是那个太子妃的侍婢?而她只是镇国公府的小女郎。
“呵呵,呵呵。”
夜色里,冯清口中溢出轻笑。
寒凉的让夜色都清冷了几分。
守在外面的晓青揽了揽身上的薄被,把自己笼的严严实实。
****
翌日的翠逸园的晨省。
镇国公不在。
镇国公世子直接说明了昨儿的情由。
望东伯府出事了,府中的下人们被处置了一批,很快整个京都都会知道。
自家的女郎受了委屈,世子亲自去望东伯府问罪,望东伯诚心道歉,也说明了昨儿冯云说的是真的,冯清被幻情香才会有错觉,但即便如此,清儿也仍顾着镇国公府的清名没有多言,在得知了自己可能是因为幻情香才导致看错了之后,也很快就接受了。
镇国公府和侍郎府两府上下都在,该明白的都明白,不该明白的比如三郎冯暮修也知道这事儿已经过去了,好奇点也在“幻情香”是什么东西这种无关紧要的事儿上。
冯清微微垂眸,从面上看不出什么,世子夫人还是感觉到了清儿的难过。
世子夫人知道清儿还是没有接受,可云儿和盈儿那丫头又为何说谎?难不成逼清儿落水就是要那位韩大人去救?
云儿说清儿心慕三皇子,若是韩大人救了清儿,就能搅了?
她倒是也想着若成,也是好事。
可若云儿真是存了这个心思,又何必昨儿说出来清儿心慕三皇子之言?
“清儿今日就好好歇着吧。”世子夫人道,“晏师那边,我会去说。”
冯清扯唇,泛白的脸上柔弱不堪,却仍如蒲草坚韧:“女儿可以的。”
世子夫人见冯清坚持,只能对冯云道,“好生照顾你二姐姐。”
“母亲放心。”冯云一如从前答应的利落。
冯妙看着这两个相貌几乎一般的小女郎,微微皱眉。
总觉得怪怪的。
“哎呀,真是……”侍郎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湿润,“真是叫我羡慕,怎么当初就没给妙儿一个妹妹,如此的姐妹情深,实是感动。”
一旁的冯暮修瞪大了眼睛瞪着自己老母亲。
这是后悔了?
世子和世子夫人看向冯暮修,侍郎夫人也察觉到,看到自己儿子的神色,侍郎夫人毫不掩饰的给了个嫌弃的眼神。
冯暮修伤心的看向自己老父亲。
侍郎轻咳,盯着旁边的雕饰看的入神。
……
从翠逸园出来,冯云和冯清相伴而行。
身后有侍郎府的众人,两女看似和往常一样。
过了花苑,侍郎府众人离开。
直到走到两院外,冯清才停下脚步。
冯云也停下,转头看向冯清。
冯清轻嗤:“真是错觉?”
“当然。”冯云道,“就像是二姐姐一心想把桂花奶糕给我吃一样。”
冯清冷笑,迈入青兰小院的门。
冯云也回到了自己的青竹小院。
这次,应该是翻脸了吧~
***
青色布蓬的车子停到了晏师的院子门外。
还是那位老仆从开门。
院内和上次冯云来时别无二致,晏师也仍是潇洒俊逸,可冯云却觉得好像有哪里不一样。
心头正转念,发现晏师轻飘飘的睇了眼她。
冯云忙正襟危坐。
冯云冯清各自作了画。
晏师各自看过,点评。
冯清淡然如闲菊的神色在听到晏师对冯云的画作评判之后,立时深沉难辨。
晏师说:“画作之才,平生仅见。”
“短短数次,已有脱胎换骨之意。”
也就是说从晏师第一次见到冯云的画作到现在也才不过见了三次,冯云的画就已经像是换了个人儿。
冯云腆然,每次为了见晏师,她都给画作升一级,能不厉害嘛!
现在她的画作熟练度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