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云迷迷糊糊。
青竹小院外有护卫求见,是父亲的人,给冯云呈上一本册子。
册子上是相应的补给人员,事无巨细。
这是不用她去找求老父亲了。
可这给的有点儿超多。
“父亲可在府中?”冯云问。
“世子一早去了丞相府。”
“祖父呢?”
“公爷去了祭酒处。”
“父亲可留下什么话?”冯云问。
“世子说,但听女郎吩咐。”
“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尤放。”
冯云看了眼册子,册子上头一个护卫就是尤放。
“可认得祭酒家?”冯云问。
“属下认得。”
……
方祭酒并未住在方府,而是住在国子监专门给方祭酒安排的小院里,院子四周有绿荫丛丛,隐约的还能听到前堂里传出来的朗朗读书声。
院子后面有一道小门,穿过小门就到了国子监。
冯云到方祭酒的小院中时,正看到自家祖父和方祭酒在下棋。
两位白发老人在树下对弈,风行还有几位仆从在旁伺候,点点檀香燃起,颇有静谧之意。
冯云还看到了另一个年轻俊朗的郎君,曾经在国子监见过的据说是马球队中的高手,但因为亦有官身,此次马球赛没能参加的方文轩。
数月不见,方文轩更显沉稳。
方文轩看到冯云,先是一愣,随后像是认了出来,眼中划过一抹亮光,嘴角也高高扬起,尽显风流。
冯云目光淡淡扫过,就好像不认识,恭恭敬敬向两位老人家行礼。
“孙女见过祖父。”
“见过祭酒大人。”
“好好。”老祭酒大人连声应着,慈祥和善的和上回冯云看到的严肃平静的老祭酒大人像是两个人。
镇国公冲冯云抬抬手。
“不必多礼,不是也早就见过了?”
“孙女不敢逾矩。”冯云道。
老祭酒大人捋着胡子没说话。
镇国公问冯云:“怎么找到这里来?”
“父亲说祖父最知我大乾地理,人文。”冯云道。
镇国公瞥了眼老祭酒,嘴角微不可微的一勾:“你父亲啊,就是顾着你祖父的颜面,在老祭酒大人跟前,我所知也不过尔尔。”
老祭酒大人状似惊愕:“哎呦,你还有谦虚的时候?”
“事实而已。”镇国公道。
老祭酒笑了笑,对冯云道:“你祖父说的倒也没错,文轩,去吧!”
“是。”
方文轩躬身应诺,又对冯云道,“女郎请随我来。”
“多谢。”
……
窗机明亮的屋内工工整整的几个书架,书架上分门别类摆放着各式书籍。
方文轩一边取书籍图册,一边道:“老祭酒大人胸有百万书,而这些大都是人文地理图册。并非是祭酒大人记不得,而是祭酒大人说历来着作都是后人在前人所言当中添添补补,或为私利,或为争斗,原本前人并无此意,后人添了就有了那层意思,但人文地理不同,都是前朝传下来的习俗,不论是口口相传还是约定俗成,都有据可循,地理水文就更是如此,随天灾人祸各有变动,要随时关注抵报才能确定我大乾之地为何。”
冯云闻言,只道老祭酒大人厉害。
很快方文轩就把书记图册摆到了屋中的桌上。
冯云看着桌上的地理人文名录,额角微微一动,转眸看向方文轩。
方文轩扬唇:“看出来了?”
“你……”
“我怎么知道你要往榕城?”方文轩问。
“你与我同行?”冯云问。
“云郎君不愧是云郎君,我虽也在翰林院,但因为祭酒大人的缘故,可不用在翰林院当差,昨儿祭酒大人说要我陪同一女郎往榕城一行,我还想是谁家女儿竟不惜前往如斯遥远之地,原本还担心那位高门女郎或有什么刁蛮任性之举,今儿见到云郎君方恍然大悟。”
方文轩对冯云深深一稽,“此番千里,还请女郎不吝看顾一二,方某感激不尽。”
“你去榕城作甚?”冯云问。
“当然和女郎所行一样,寻人,那位既是国公老友,也是祭酒大人之友。”方文轩道。
冯云明白了。
“若当真如方大人所言,自当同心协力。”冯云道。
“有劳。”方文轩道。
冯云埋头看方文轩找出来的人文地理之图册,但见图册的整齐全面,可见方文轩也早有准备。
“方大人都记住了?”冯云问。
“女郎可带走,回京都后交还给祭酒大人即可。”方文轩道。
冯云就等着这句话,立刻动手收拾,一边收拾,冯云一边问:“方大人所行几人。”
“一名仆从,几件行李。”方文轩。
冯云看着他。
方文轩笑的温文尔雅:“有云郎君在,方某不虞担心。”
冯云:“……”
这人很有些无耻,可又让她没法反驳。
“你是祭酒大人的远亲?”冯云问。
“正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