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农庄,夜半发动,七名好手,竟是当场殒命两人。”
三皇子冷笑,“农庄里无非是几名老兵,哪怕有国公的亲兵,年老身弥,能有几分力气?那些农户有老有少,五人竟无一人逃脱!不是还有自诩即便是万军之中也能杀人无形的江湖高手?怎么也折了?”
“废物!!!”
幽暗的屋内,三皇子的面容半掩在窗外明亮的日头下,幽暗难辨。
昏暗的屋内角落,一道清润声传来:“殿下所言极是。”
“所谓江湖高手,也只是把小洼坑当做江湖,但遇行伍军阵,不值一提。”
“好在他们并不知是殿下,即便被抓了,也无妨。”
“眼下即当年节,各衙门多是歇的,这案子总也要年后方才见章一二,殿下也好好歇歇。”
“本殿倒是想歇着呢。”三皇子摇着头,把手边的一份折子递过去,那边幽暗之中走出一人,双手接过折子,那人眉目清润,俊逸风华,正是提南甄。
提南甄看着折子,额角抖了又抖,他还以为陛下因为原太子之故下令命五城兵马司上下严加巡视,没想到竟是因为这份折子。
“这年节可是过的不会太痛快。”提南甄道。
三皇子手指点在桌上,叩叩而响,“借着自家的私心,堂而皇之为父皇,为百姓,还为下面的官吏,这年节过的不是痛快,而是热闹啊。”
提南甄听出了三皇子话中的寒意,抿唇不语。
三皇子手指微顿,看向他:“听说有杀人的?”
提南甄的脸色也凝沉下来:“殿下放心。”
“本殿只相信死人。”三皇子起身,整个人掩在幽暗之下。
提南甄望向三皇子身后,稽首:“是。”
三皇子的声音从远处幽幽传来:“放心,本殿不会叫自家的人白死。”
“过年嘛,就该热热闹闹。”
余音之后,提南甄的后背泛起熟悉的凉意。
数月前这位殿下就说要让猎苑行宫热闹热闹,结果太子被废,三殿下险些成事,这回这位殿下又说要热闹,不知道又是谁倒霉。
提南甄看向手中仍握着的这份折子。
……
入夜。
镇国公府,青竹小院。
冯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冥冥中有人在算计她。
祖父说习武高深之人或生来灵敏之人能感觉到危险,就像是白日她看到那个假书生下意识的就给“轻功”升级一样,她感觉到了危险。
现在她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可这感觉又是似曾相识。
在榕城城楼上提前察觉到南夷偷袭,她就是这种感觉。
有人要偷袭她。
冯云翻身起床。
床外的冬怜听到动静,掌灯过来:“主子。”
“准备一下,我去宫里。”冯云道。
灯火下冯云的脸色沉静,冬怜什么话也没说,立刻去准备。
冯云更衣时又嘱咐了句:“给我拿些金豆子银碎子。”
冬怜不解,冯云道:“临过年节,怕是手下的那些脸皮厚的要赏钱,提前预备着。”
冬怜笑着应:“主子越发的像上官了。”
冯云佯怒的板着脸:“什么是像,我本来就是。”
冬怜掩唇低笑,也是安了心。
农庄的事情她们都知道了,见主子这会儿还在笑,想来应是无碍。
冯云也看到了冬怜眼底的神色,笑容更明朗,出门时看到竹香也起了身,招呼了竹香过去。
竹香回转时神色怪异,冬怜问:“怎么了?”
“主子临行前向我要了蒙汗药。”竹香低声。
冬怜惊愕:“这怎么使得,主子是要进宫的。”
竹香摇头,她也不晓得,主子要,她就给了。
冬怜看向宫城方向,不由得为冯云捏了把汗。
*
宫城门开。
守城的校尉何尝听说冯云入城,连忙相迎。
“都尉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何尝问。这时辰快子时了。
冯云略显尬色:“快过年了,不放心。”就是因为想到今夜值班的是何尝,她才不放心。
何尝一副了然之色:“属下第一次护卫皇城时,也紧张的手脚冒汗。”
冯云点头,彼此惺惺相惜之色,而后冯云也没有过多寒暄,一一问询了值班的情况。
一切安然无恙。
什么事儿都没有。
是她想多了?
冯云在自己屋子里睡了一觉,待到一个时辰后的巡视,冯云也一同前往。
巡视皇城一周一个时辰。
后宫宫外甬道,从皇后贵妃妃嫔到各处皇子住处,乃至青庙,甚至冯云还遥遥的看了眼原太子所在的永安巷。
安然无恙。
回到宫城城楼上的冯云看着天边渐渐泛起的亮色,只觉得这偌大的宫城就像是庞然巨兽卧在京都之中。
越没事越觉得要出大事。
何尝站在冯云身后,静默无声。
冯云忽道:“何校尉是太子殿下的人吗?”
四周没有其他兵士,只有她和何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