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凌晨,三皇子各处登门,言取消大朝会,并告知了原太子过世之事,陛下心神俱伤,不想见任何人,如今百官之中都在传言三皇子就是陛下认定的太子之选,父亲可知如今宫里到底是怎么样?陛下他是被三皇子胁迫还是真的心神俱伤?”
镇国公世子冯志昇一脸焦色。
冯志呈也在旁边惴惴不安。
胡神医捋须一副听八卦的模样。
镇国公瞥了眼胡神医,这才看向自己这两个儿子:“以我对陛下的了解,三殿下说的是真的。”
……
宫门打开。
殿外的雪色映入,竟是把殿内的昏暗带走了些,明晃不定的灯火中,有人跑步近前。
季昭没动,嘴角轻轻的弯起来。
听到脚步,他就知道是谁。
季洛跑过来,暗色的蟒袍上已经有了褶皱,脸上还有哭痕,双臂张开拦到季昭跟前。
季昭脸上的笑意淡去,沉声:“闪开。”
“不。”
季洛执拗。
季昭一把抓住季洛,就要把季洛拽开,这时殿内传来疲惫的声音:“让他进来。”
季昭抓到季洛身上的手势变成了拍,脸上再度露出笑容:“听到了?”
季洛红着眼睛,退到一边。
季昭摸了摸季洛的头顶,抖过身上的袍子,散去寒气,这才迈入殿内。
宽敞的殿内空荡荡的,而昨夜里还热闹的很。
昨夜,他们就在这里过的年节。
皇后,母妃,清妃,还有几个产下皇嗣的妃嫔,也是热闹的呢。
可原太子迟迟未来,父皇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还是他悯父皇为父亲的颜面,叫人去唤,不想竟是原太子已然身死之故。
不用太医在场,高德大监就知是中毒身亡。
皇后大笑着离开,父皇没有阻止,没多久就传来了皇后自缢而亡的消息。
好像一眨眼间,本应该是阖家团圆的热闹变成了凄凄惨惨。
而又是他在父皇失神颓然之际,安排了御林军卫的防护,现在殿外全是他的人,父皇的旨意再也传不出去。
季昭大步走过宽敞的前殿,进入后殿,后殿内,皇帝垂首坐在软榻上,听到他的脚步声,皇帝才抬头看向他。
季昭的脚步微微一顿。
后殿内,高德一如忠心的狗侍奉在父皇身边,后殿一角季子墨也在。
季昭没去看他们是什么神情,他只看到隔着不到一日,父皇老了。
“儿臣拜见父皇。”季昭行礼叩拜。
皇帝轻笑:“怎么,不敢近前了?”
“是,儿臣谨遵皇命。”
季昭起身,近前。
高德大监看到陛下对自己示意,退到了一边。
皇帝看着季昭,低声问:“告诉朕,是不是你做的?”
季昭正对向父皇的眼睛,道:“父皇英明。”
皇帝勉强扯动了下嘴角:“为什么?”
“因为他挑拨儿臣和父皇的父子之情,挑拨儿臣和五弟的兄弟之情,他该死。”季昭道。
皇帝喘着粗气,剧烈的咳嗽着。
高德焦急就要上前,被皇帝抬手止住。
后面要近前的季子墨和季洛也只能止步。
皇帝终于止住了咳嗽,眼里泛着血红的血丝,再次盯住眼前这个俊逸风采自己一度欢喜偏宠的皇儿。
“你就不想想是你真的这么想过,才会被挑拨?”皇帝问。
季昭沉吟,道:“或许真如父皇所言,但人死不能复生,还请父皇节哀。”
皇帝只觉一股浊气上升,眼前的人也变得模糊起来,皇帝指着季昭,颤声呵斥:“你,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弑兄。”
季昭好像没听到皇帝话声中的虚弱,道:“可父皇,兄长他想要弑父啊,父皇也是想要杀了这个忤逆子,不然又何必把兄长囚于永安巷?早早的打发了出去不就好了?还有皇后,父皇明知道太子死了,皇后也活不了,还允皇后回宫,不就是不想背上弑妻的恶名?”
“你——”
皇帝身形一僵,一口浊血喷出。
季昭就在皇帝身前,皇帝的那口鲜血被喷了半身。
*****
镇国公府。
镇国公遥望着皇城的方向,喃喃低语:“皇帝是个爱面子的,自家的丑事不想叫外人得知,可也正中那位三殿下的下怀,此间没有人能进宫,想来宫中已经被三殿下的人掌控,陛下之令出不了皇城。”
冯志昇道:“陛下的身体……”
“是啊。”冯志呈也连忙道,“若是期间三殿下再言语相激,陛下他他……”
镇国公沉眉,他担心的也是这个。
“额,这倒也不必太过忧心。”胡神医道。
镇国公父子三人看向胡神医,胡神医被这三人六只眼睛盯的讪讪:“其实在我出宫之前,你家的小郎君向我要了陛下所需的药丸,我已经给了四殿下。”
世子愣愣:“云儿吗?她已经料想到了?不可能啊~”
镇国公捋须颔首:“防患于未然,以得兵书中三味,不错。”
“那现下我们该如何?”冯志呈道,“未经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