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安静地躺在了由灵丝织成的茧子中。秋意泊有些讶然,剑居然留在此处?
剑修的剑约等于半身,哪怕到了不需外物的地步,也没听说哪个剑修把自己的剑随手扔了。
秋意泊将剑握在了手中,忽地宝剑一振,秋意泊皱眉,两指在剑上一抹,留下了一道殷红的血痕,微蓝的长剑就如同美人泣血一般,嗡鸣不止,剑上还隐隐有一股牵引之力,似乎要带他去哪里。
秋意泊只得跟着它走,不过二十步,他便见到了一个青衣人静静地躺在了缝隙的最深处,生死不知。他眉目微动,并不是很想过去,但长剑嗡鸣不止,越发激越,秋意泊也不是很想被这把剑一个激动下就给砍了,只得走了过去。
——死了。
秋意泊不必伸手去探鼻息就已经知道人死了。道君死后,不说什么身归天地,但也不会像寻常尸首一样发僵腐烂。为了保险起见,秋意泊还是握住了对方的尸身,确定生机已经断绝,体内空荡荡的一片,也不知道是真死了还是只有神识逃走了。
那这把剑……恐怕是最后一点力量都用来保护它了。
他将长剑放在了那青衣人怀中,低声道:“你的主人在这里,留着陪他吧。”
“我救不了他,也没人救得了他了……你在此处静候,若是有缘,你与他还能再见。”秋意泊温柔地碰了碰长剑,长剑轻颤,如泣如诉。他看对方一袭青衣,又是剑修,那便算是有缘。他自纳戒中取出一块冰玉来,轻而易举地将冰玉炼制成了棺材的模样,俯身将青衣人与他的剑一并抱了进去,又见衣衫褴褛,加了一件外衣与他,这才封住了顶盖。
在玉棺合上的一瞬间,罡风也停止了。秋意泊抬手,两侧山壁自然破开,落石滚滚而下,将玉棺掩埋了进去。他正欲离开,忽地见不远处有一个织锦物,还当是落了什么,过去捡了一看,发现是一只芥子空间。
嗯……是丧葬费。
合理。
秋意泊将锦囊状的芥子空间收下了,他正缺这个,在心中感谢了一番这位无名剑修前辈后就飞回了山洞处,见那一团五彩斑斓的灰已经换了方向,便道:“醒了?”
“我还活着……?”里头的小孩喃喃自语,不过听见人声他还是心中大定,转过头来一看,猛地发出了一声尖叫声:“鬼啊——!”
话音未落,人又昏过去了。
秋意泊:“……?”
他这辈子就没遭受过几次这种奇耻大辱!他这个身体虽然不是俊美到了惨绝人寰,但也和鬼搭不上边吧?!啊?!这小破孩子会不会说话?!他拼死救他,他还敢骂他是鬼?!还敢昏过去?!
这还有没有天理?!
秋意泊啧了一声,抹了一把脸,看着手上的血迹,又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哦,好像也不能怪这个小孩儿,他这不是被剑意震得七窍流血嘛,衣服上也有不少血迹……嗯,落到山崖下面,一睁开眼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见,紧接着好不容易能看见点东西,就看见个穿白衣服的七窍流血连身上都是血的男的……不能怪他。
换了秋意泊他自己,也至少得嚎两声。
秋意泊掐了个清尘咒,将身上血迹清理干净了,亏得现在修为低,不然这些血迹都不在清尘咒的有效范围内。他将小孩儿带了上去,做了这么一件善事,他必然要把逼格拉满,嗯……这里风挺大的,‘衣袂翻飞’达成!
他缓缓升向了高空,飘然从容地落在了索桥之上,铁索叮咚,两岸之人一时为那风华所摄,只静静地看着,一二个呼吸后才有人反应过来,凡人们呼啦啦跪倒了一片:“仙人啊——!”
“仙长——!”
秋意泊已经开始后悔了。
修士们反应比凡人快一点:“前辈!可安好?”
秋意泊脚尖一点,便将那小破孩带回了他母亲所在的那一头,那妇人接了自己孩子,喜极而泣,不敢置信地抱紧了小孩儿,又连忙摸他的呼吸,翻看他身上的伤势,见他身上只有一些擦伤,更是止不住地与秋意泊叩头:“仙长大恩大德,小妇人没齿难忘!天儿啊……天儿啊!天儿没事!仙长大恩大德!来世小妇人结草衔环,也要报仙长大恩!”
秋意泊送出一道灵气推着那妇人起身:“好生照顾孩子。”
妇人连连点头,被其他人拉着往后面去了,方才与秋意泊搭话的那筑基修士又道:“前辈,可曾受伤?方才见罡风起,我等实在是为前辈担忧啊!”
“无妨。”秋意泊道:“受了些轻伤而已。”
众人听他说没事,这才又松了口气,秋意泊与那几个修士聊了两句,正打算离去,却忽地见那妇人又冲了出来,扬声而问:“仙长!仙长请留步!不知仙长姓名道号,小妇人要为仙长立长生牌位!”
秋意泊心道你往上写‘长生’两个字就是了,转而温和地道:“不必如此费事,告辞。”
说罢,他二话不说转身就走——赶紧开溜!
他一离去,众人这才站起了起来,有人道:“那位仙长仁心仁德,好生有气度……”
“正是!那邪风我看着就慌,他说下去可就下去了!”
人们七嘴八舌的聊着,这样的事迹,他们亲眼见了,怕是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