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被恭迎回了刺史府。上一任是刺史刚走还不到一个月,刺史府这头早已被秋家修缮一新,自家老祖宗外放,自然是要安排得妥妥当,这点钱也不在话下,秋意泊入了府后林千户和周知县便十分知趣的告辞,只说刺史长途跋涉,待休息几日后再为刺史接风洗尘。
秋意泊应了下来。
两人出了秋府,林千户骑着马跟在周知县车旁,“看着像是个好伺候的。”
"这位我知道,他向来不喜欢管什么俗事,在燕京的时候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跟个小女娘似地,咱们照旧,过几年将他送走就是了。"周知县双手拢于袖中,被肉挤成一条缝的眼中闪过一道精明的光芒“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倒也是舒服的。”
“看他那张脸就知道了。燕京里金尊玉贵的世家郎君,会点什么事儿”林千户大咧咧地道∶“不过看在牛痘的份上,叫他安安稳稳地在咱们这地上待两年就是了。”
周知县颌首“我也是这般想的,不求他有功,但求他不妨碍我们的事儿就好了。”
“去吧,辛苦你了。”周知县挑着帘子道∶“新买的兵器已经到我府上了,我验收后改日给你送去。”
“成,别忘了!”李千户说罢便一勒马腹,绝尘而去。
周知县摇了摇头,放下了帘子。
听说今年塞外的冬天来得格外的早,也格外的冷,他们龙泉府的好男儿又不知道要埋葬多少在那片广阔的草原上。周知县算着手中的钱财,要是……要是能疏通到一批上好的甲胄就好了。
希望能看在秋岁星到他们这里做刺史的份上,看在秋阁老的面子上,能拿到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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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泊其实不必休整什么,他就是一路玩过来的,绝不苦着累着自己。按照规矩来说,秋意泊到了龙泉府进了刺史府,他就是实打实的新一任刺史,周知县应该将龙泉府上下卷宗、账册一流全数交予他,但周知县没送,秋意泊也懒得问他要。
他来又不是正儿八经的想来做一个好官。
得过且过罢了。
三日后,刺史府举办宴饮,龙泉城内数得上名号的官吏尽数赴宴,简单来讲————来认一认最新上任的顶头上司长什么模样。
秋意泊是两手一摊,撒手不管的货色,外务都是文榕和其他两个狗头军师替他办的,内务则是随着车队来的积年的管事,他就负责上酒席露个脸,或许是管事替他将意思传达出去了,大家都保持着一个友好而不热情的态度,基本上来他面前敬个酒,也不必秋意泊举杯,自顾自喝完就下去了。
林千户目光有些呆滞,打着酒嗝道“怪怪……这酒可真好……媳妇儿,你帮我藏着点,带一壶回去给咱爹娘尝尝"
林夫人满脸都是羞愧,狠狠地一巴掌就打在了林千户的后脑勺上,脸上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不会说话就闭嘴吧狗东西,叫我丢了脸,我要你好看”
林千户嘿嘿一笑,往他夫人肩上一歪,其他几家有名有姓的夫人见状都不由轻笑,林夫人尴尬万分,一旁她的手帕交小声道“千户和你感情真好。”
林夫人翻了个白眼“感情好有什么用我图他不洗澡我图他不洗脚”
都是上了年纪的妇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又相熟,自然没那么拘束,几位夫人娘子都笑成了一团,有人用手肘撞了撞林夫人,凑过去问了什么,林夫人啐了一口∶“撑死了半柱香!没用的玩意儿"
另一位夫人迷之微笑“半柱香不错了,我家那个就半盏茶,有什么劲都往小妖精身上使了”
“还有这事你这都不叫他知道厉害”
“他玩他的,我玩我的,都一把年纪了,何苦去计较呢?”
这位夫人发言获得了无数夫人赞同。
秋意泊听得目瞪狗呆,这是可以当众说的事吗?这要是搁在燕京,恐怕人都要被拉走浸猪笼了。
正吃瓜吃得快乐呢,忽地前头有十几名力士架着一座戏台而来,戏台落地的一瞬间,台上装扮妥当的戏子便随着乍然而起的铜锣二胡唱了起来,周县官坐在他身侧,见状低声道∶“这是城里头有名的班子,叫双喜班,很是有两出好戏在手上,今日下官特意叫他们来请大人鉴赏一番。我们这种长年待在乡下的大老粗,唱的好不好都听不出来。”
秋意泊微微颔首,他也不好说他也听不懂,他听以说为主的戏种主要靠猜,听以唱为主的戏种主要靠蒙————如果给他配个字幕就能听懂了。
也罢,胡乱看看罢了。
不多时,在悠长华丽的丝竹声声之中,一头戴凤冠,身穿大红、亮蓝戏炮的绝色丽人便缓步上台,手中明黄色扇面一截一截拉开,露出其中大红并蒂牡丹,便听她唱道∶“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
其声清越婉转,稳而绵长,这一句极长的词儿唱完,也不听半分呼吸之声。场中诸人都静了下来,有人摇头晃脑,仿佛沉醉其中,有人轰然叫好,还有人紧紧地盯着台上贵妃装扮的旦角,似是要看个够本。
秋意泊则是一怔,呃,听懂了?
不容易啊,他居然无师自通国粹了!
周知县见秋意泊专注的看着戏台,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