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远舟打算带他们去找冉遗，都已经戳破窗户纸，再遮遮掩掩就没意思了。

在文潇的调和下，重伤的裴思婧暂且放下心中担忧留在原地休息，卓翼宸留了药，赵远舟为了合群也给她留了保护圈。

顾子衿没事妖一样，什么都不留，直接跟他们一起前往湖心岛。

好在她自己不尴尬。

湖面浓雾渐渐散去，湖心岛上冉遗正等着他们。

他先是瞪了眼赵远舟，随后看向卓翼宸，开始唠起了过去的故事。

顾子衿趁机扯了扯赵远舟的衣袖，小声道：“这冉遗怎么这么头铁敢瞪你，不会你真打不过人家吧？”

“胡说八道！”赵远舟低斥。

这条冉遗鱼不过是在人间久了，已经快要遗忘大妖的威慑力，再加上赵远舟也没怎么露出凶恶的模样罢了。

或许也有心生挂念的缘故。

“爱情让人不顾一切，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赵远舟感叹。

顾子衿觉得他东一句西一句，但也难得没有怼他。

她其实有感觉出来赵远舟对文潇的不同。相伴万年，顾子衿私心里还是希望他活下来的，能多个牵绊也好。

众人将一切都摊开来说了之后，冉遗看向他们脚边的麻袋，不可置信道：“你们竟敢把她装在麻袋里？！”

他说着就上手去扒麻袋。

“有什么不敢，我们还敢吃鱼呢。”顾子衿嘀嘀咕咕，手中不停戳着赵远舟。

什么时候开动啊？快让她看看他的厨艺！

赵远舟往旁边走了几步避开她的手。

他不会，谢谢。

麻袋被解开，里面却不是齐小姐，而是齐老爷，但他的状态显然不好，双眼紧闭满头冷汗，显然被之前的白雾沾染上陷入了噩梦。

冉遗拍手称快，“这是他的报应！他永远也不会醒过来了！”

卓翼宸却不赞同，想让齐老爷去大理寺受审，而不是被冉遗折磨。

冉遗却说之前齐老爷对他使用了残忍的化尸镇妖术，也是滥用私刑，而且化尸镇妖术需将蛟龙的腔骨碾碎成粉，除了冉遗，起码还有一条蛟龙受害！

卓翼宸迟疑，但也认为冉遗杀害无辜之人同样有错。

冉遗嗤笑，“那又如何，说的好像齐老爷手上就没有几条人命似的。”

齐小姐身边待她好的淡烟他们，不都是被齐老爷害死的吗？

人类，只会将目光投向异类，而从不反省自己！

赵远舟这时慢悠悠站了出来，“我能叫醒他。”

他凝聚妖力强行从梦中唤醒齐老爷，妖力的冲击再加上陷入噩梦过久，齐老爷哪怕睁开眼也已经神志不清。

文潇略有唏嘘，说起了齐府井内的四具尸体，表明这会成为齐老爷杀人的证据。

冉遗听后也有些伤感，因为那四人正是当初帮助齐小姐和他私奔的下人。

一旁的顾子衿神色颇为冷淡地移开视线。

若是下人的命算命，就不会有卖身契和随意打杀的事了。

白泽神女果然至纯至善，但也太过天真了些。

若不是冉遗的控梦之术让齐老爷疯了，顾子衿恐怕还会再出手一次，就像几天前有个一夜之间无舌而后又坠马的崇武营士兵一样。

这世间，总要一报还一报才好。

……

冉遗与赵远舟的交易完成——

冉遗使用控梦之术让文潇记起八年前白泽令到底去了哪里，而赵远舟用幻术化出齐小姐溺水而亡的假象。

自此，齐小姐再无束缚，冉遗也甘愿受罚。

但这时，齐小姐却撑船而来。

文潇和卓翼宸都有些惊讶，因为他们将齐小姐藏在缉妖司的藏卷馆里，对于她一人逃出还追踪而来，他们都心有疑虑。

冉遗却十分高兴，与齐小姐双手紧握，诉说爱语。

因为见到了齐小姐，感情再次得到回应，冉遗不愿束手就擒。

顾子衿看了眼齐小姐，指尖微动，一片落叶突然刮过冉遗身侧，像是铁片般锋利直接削去了他手臂上一块肉，然后微风带着那血肉直入齐小姐口中。

她神色蓦然僵直，与顾子衿对视一眼后昏迷过去，接着冉遗目光一变，带着齐小姐飞快离开，还再次施展了控梦之术拖延他们的脚步。

这些都发生在瞬息之间，卓翼宸护着再次倒地的文潇，只能眼睁睁看着冉遗他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