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我在路上碰到了陆瑶。

我看见她和她男朋友一起肩并着肩，同步走着，就一直默默地注视着他们。

看到喜欢的女孩和别的男人一起，我不知道应该是什么想法，愤怒、惆怅？又或者是自卑？怯懦？

这些情绪我都没有。

我当时的感觉很麻木，或者说，很空洞。

好像我所能做的，仅是像现在这样，默默地注视着他们，仅此而已！

直到我看见了陆瑶热情地挽着那个男人的胳膊，先是对他笑靥如花，接着，又对我投来一个鄙夷的眼神

那种眼神，给我的感觉??——就好像看路边的一只哈巴狗

直到那一刻，我才若有所感。

原来，我喜欢的，并不是现在的她，而是我记忆里的，那个只会对我好的——陆瑶！

陆瑶已经变了。

或者说，是我把她的心伤透了。

那一刻，我明白，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我拿起手机，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拨通了那个电话。

“喂！”

我的嗓子很沙哑，就好像沙漠中许久未曾喝到水的人，很干枯。

“宝贝儿子，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呀！”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温文尔雅的中年女声，是我妈妈的声音，从声音那头可以听出很空旷，甚至还有少许回音。

“妈。我”

原本想对她说，我想出国留学，可是话到嘴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我顿住了。

我就这样静静地拿着电话沉默着，妈妈好像听出了我的异样，从电话那头，听到了她对身边人说：

“小冉，你在这儿等我一会，我和我儿子说说话。”

甚至还听到了那边人的嬉笑声，“婉清姐，你儿子还是知道给你打电话呢，我家那个小没良心的没事从来不会主动找我”

随后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儿“哒哒”声，是高跟鞋走路的声音。

片刻功夫，那头忽然安静了下来，与此同时我妈的声音也再度响起。

“小星，遇到什么事了？”

“没，没有。”

“哦？没事儿平白无故的给我打电话？真是难得啊！”

“是不是钱不够花了？我现在就给你发点过去？！”

我妈开始叨叨起来了。

“不用的，我钱够花。”

“那是为什么呢？听你声音都是沙哑的，是不是刚刚哭过啊？你小舅也真是，让他照顾你他倒好，一天天跑到没边”

“小星啊，有什么是不能跟妈妈说的？你要是不说的话，我晚上可要睡不着了，妈妈最近忙，下个星期就回去看你好不好？”

“不用，我真没事儿。”我再次重复了一遍。

我妈总是这样，一打电话就要没完没了的说，所以一般我都不会主动给她打电话。

我觉得我长大了，不需要事事都要告诉她们，我也有我自己的空间，不想总被她们当做小孩儿。

“那你给妈妈打电话过来是因为什么？不会是想我了吧？哈哈”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儿笑声，就好像“我想她”，是一件让她十分开心的事儿一样。

“妈，高三结束我想出国留学。”

我还是跟我妈说了，虽然此时的我一度不想说出口，甚至幻想着，她会严词拒绝

可我只知道这次电话的目的就是为了跟她说这个事的，纵使还有些‘不愿’或者是‘不舍’，但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不想做一个优柔寡断的人。

“好啊，准备去哪里？”

我的幻想成为泡沫，我妈并没有拒绝我。

“去彼岸，和同学约好一起去的，我和他商量商量，过几天再告诉你具体去哪个大学。”

“行，还有什么事儿吗？”

“没了，我在街上呢，边走路边打电话不安全，挂了奥，有时间在打给你”

我正准备挂断电话，电话那头就传来一阵儿咆哮的声音，

“别挂，没事儿就不能陪妈妈聊聊天了吗？”

“你还有没有一点儿良心了？想你小的时候跟妈妈多亲，现在长大了，怎么越来越疏远妈妈了”

说到最后，我甚至能听见我妈的抽泣声。

“，妈，您这套还是对我爸用吧，以后少刷点剧，那玩意儿看到了容易魔障。”

“最近都没在看了，公司的事儿都忙不过来哪儿还有时间追剧啊等等，你居然说我魔障了？这是你对妈妈说话的态度吗？呜呜呜”

“我没说啊，我说的是看多了容易魔障啊！不说了，前面有个红路灯，先挂了啊！”

跟我妈挂了电话之后，我长舒了一口气，我妈琼瑶剧看多了，时不时就是会来上一段，简直就是戏精本精，我可没空陪她在耽搁下去。

魔都一处富丽堂皇的休息室内，暮婉清放下了手机，有些愣神。

从刚刚跟儿子的通话中她能听得出来，小星肯定是出什么事儿，知子莫若母，儿子语气中的异样情绪她又怎会听不出来呢？

只不过没有细问罢了！

既然孩子不想说，她又何必执着，惹那个小家伙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