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听到沈眉庄落水的消息也是一惊。
明明自己前些日子已经提醒过沈眉庄,怎么还会落水,此事必有蹊跷。
于是,她向皇上表达了欲同往咸福宫探望沈贵人的意愿,皇上见她态度坚决,终是应允。
二人匆匆抵达咸福宫,但见殿内灯火通明,数位太医穿梭其间。
安陵容急步上前,脱口问道:“眉姐姐此刻如何了?”
为首的太医躬身答道:“回贵人的话,沈贵人幸得天佑,性命无忧,只是因呛水与惊吓过度,目前尚未苏醒。
我等已拟下方剂,沈贵人依方调理,定能早日康复。只是,此番惊吓实属不轻,需得静养一些时日。”
安陵容心中稍安,步入内室,目睹沈眉庄昏迷不醒的模样,不禁心生懊恼。
即便自己已尽力提醒,却仍未能阻止这场意外。
皇上目睹此景,厉声质问闲月阁上下:“你们是怎么伺候主子的。”
咸福宫主位敬嫔亦是面色凝重,追问详情:“平日里多次强调要精心侍候主子,沈贵人是怎么落的水?”
殿内众人皆匍匐在地,战战兢兢,除了一片请罪之声,对事发经过却是一脸茫然,无人能够道出所以然来。
安陵容察觉此事肯定另有隐情,开口说:“你们是沈贵人身边最贴身侍奉的,怎会对此一无所知?采月,你来说!””
彩月也是一脸慌张:“小主去千鲤池喂鱼,小施去取鱼食了。正巧颂芝说华妃娘娘有几方好墨要给小主,刚才忘了给了,让奴婢跟去取。”
安陵容一听这话,心中已有了计较。
沈眉庄落水之时身边竟无一人,此事定与华妃脱不了干系。
正当她思索对策之时,华妃穿戴整齐地走进了咸福宫,面上挂着假惺惺的担忧。
“臣妾听说沈贵人溺水,忙赶过来看看沈贵人可好些了。真是可怜啊,这么如花似玉的一个人,竟受这样的罪”
敬嫔在一旁,冷眼看着华妃的表演:“娘娘费心了,太医已经看过了,说沈贵人醒来便无大碍了。”
华妃话锋一转,将自己摘了个干净。
先是自行请罪,是宫中侍卫巡查不严,以至沈贵人落水未能及时发现。华妃只是协理六宫,罪不在她,皇上也并未怪罪。
华妃却趁机将矛头指向了沈眉庄贴身伺候的奴才。
“这些贴身伺候的也都是糊涂东西,自家的小主都照顾不好,”
安陵容这时听到皇上说了一句:“不中用啊。”也不知说的是沈眉庄还是采月。
华妃顺势说:“这样的奴才留在小主身边也是累赘,不如打发去慎刑司。”
敬嫔在一旁求情,反而引来了华妃一通冷嘲热讽。皇上则是始终保持着沉默,坐在凳子上不发一言。
安陵容仔细回忆,上辈子沈贵人失足落水之后像是裁撤了侍卫,但采月和小施并未打入慎刑司,就起身行礼说道。
“还请华妃娘娘宽恕,采月和小施,虽然服侍眉姐姐不当。可事出意外也不能全怪他们,与其处罚她们两人,不如叫他们好好服侍眉姐姐,将功折罪。”
华妃白了安陵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讽刺。
“哦?怎么安贵人以为罪不当罚吗,若轻纵了这几个奴才,难免后宫众人有所闲话,以为有错只要折罪就好,不会受罚了。”
安陵容连忙低下头,恭维道。
“娘娘赏罚分明自是应该,只是采月和小施,一直服侍着眉姐姐。若此时罚了他们去慎刑司,姐姐身边一时没了得力的人,反而不好。”
华妃听了安陵容的话,脸上露出不屑之色,她轻蔑地看了安陵容一眼。
“奴才连主子安危都护不住,还留在身边有何用?况且千鲤池离翊坤宫不足百步。在本宫宫禁发生这样的事情,本宫又怎能轻饶了去。”
安陵容面露诚恳:“嫔妾担心的正是这个。娘娘明明赏罚分明,但不清楚的人难免认为,因为事情出在翊坤宫附近,与娘娘威严有碍,娘娘才如此懊恼。
并非只是为了沈贵人溺水。奴才事小,伤害了娘娘的名誉事大。还望娘娘三思。”
华妃还欲再辩,皇上此时终于开口:“安贵人的话有道理,不如等沈贵人醒了以后再说,到那个时候发落不迟。”
华妃虽心有不甘,但碍于皇上的威严,只得勉强点头应允。
安陵容趁机继续进言。
“臣妾还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沈贵人落水之事,至今真相未明,但侍卫们的疏忽却是显而易见的。
依臣妾的意思,不如撤换了翊坤宫的侍卫,另换一批。
否则这次是眉姐姐,若下次不当心伤及了华妃娘娘,那可如何是好。”
华妃闻言,脸色骤变,急忙反驳道:“安贵人此言差矣!你方才还提议将功折罪,如今却又要撤换本宫宫中侍卫,这岂不是自相矛盾,赏罚无度?”
安陵容面不改色,正气凛然地回应。
“皇上对娘娘疼爱有加,怎能让一群粗心懈怠之人守护娘娘的宫禁,置娘娘于险地不顾?
嫔妾提议换一批更为精干的侍卫,实则是为娘娘分忧,为皇上解虑,绝无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