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过一场雨,空气格外清新。
安陵容趁着这难得的好天气,将儿子弘昼抱到了院子里。
她让奴才们在钟粹宫的院子中央铺开一块细细搓软过的棉布,棉布下面垫了一层皇上特意赏给弘昼的兔毛。
奶娘在一旁小心看着,任弘昼在地上爬着玩儿。
她则悠闲地躺在庭院中的玉兰林下,软榻轻摇,雨后的玉兰花香随风拂面,安陵容顿觉周身压力尽释,浑身惬意。
耳边突然传来芷若轻轻的声音:“娘娘,曹贵人求见。”
安陵容心念一动,略感诧异:“她这个时候不去翊坤宫陪华贵妃,反倒来找我,真是稀奇。请她进来吧,我倒要瞧瞧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不一会儿,曹贵人便抱着温宜公主,满脸堆笑地走了进来,恭敬地行礼道:“安嫔娘娘吉祥。”
安陵容轻轻抬手,示意曹贵人起身,然后笑着问道。
“曹贵人请起。不知曹贵人今日驾临钟粹宫,有何贵干?莫非是华贵妃娘娘有什么吩咐吗?”
琴默闻言,面上掠过一抹尴尬,旋即看到院中开的正盛的木兰,眼眸一转,讨巧的说。
“嫔妾听闻皇上特赐了安嫔娘娘钟粹宫遍植木兰,又偶然得知木兰花有调理寒凝气滞之效,心中挂念,故特来向娘娘讨要些许,以解嫔妾之苦,还望娘娘成全。”
安陵容听曹贵人这么说,连忙笑着说:“此等小事,何必曹贵人亲自跑一趟呢。”
安陵容转头吩咐道:“宝鹊,你且带人摘一篮子木兰花来,赠与曹贵人。”
曹贵人闻言,面上顿露喜色,躬身行礼道:“臣妾多谢娘娘。”
她目光流转,注意到院中爬的正欢的弘昼,不禁赞道。
“这五阿哥真是生得龙章凤姿,娘娘这钟粹宫地方也宽敞,五阿哥在院中玩的样子,臣妾看着也是喜爱的紧。”
曹贵人边说,边将怀里的温宜公主转个方向,让她面向弘昼。
温宜公主是个尚不满两岁的孩童,在宫中初次见到同龄的玩伴,眼中闪烁着好奇。
她的小手紧紧拽着曹贵人的衣袖,奶声奶气地央求:“额娘~弟弟~玩~”
曹贵人略显尴尬地望着安陵容,言辞中带着几分试探。
“瞧这孩子,一见五阿哥便亲近得紧,不知娘娘可否允许温宜与五阿哥一起玩一会?”
安陵容此时已洞悉曹贵人此番前来不仅仅是要花。
但念及她素来疼爱温宜,且自己知道曹贵人行事谨慎,爱子如命,温宜身上定是不存在危害小孩子的东西。
于是她语气温和的说:“温宜公主是五阿哥的亲姐姐,亲姐弟之间血浓如水,有什么允不允的呢,钟粹宫这么大,一起去玩吧。”
安陵容示意身旁的芳若姑姑前去照看弘昼。
转眼间,钟粹宫的这一隅便只剩下安陵容与曹贵人两人。
安陵容微微一笑说道:“曹贵人,有话但说无妨。”
曹贵人恭维道:“安嫔娘娘平日里总是前呼后拥,今日却如此放心地让人离开,真是难得。”
安陵容听到曹贵人此话,眼神中带着几分深意。
“曹贵人真是爱说笑。此刻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对坐,曹贵人想必也不会再如上次那般,惊慌失措下不慎再推到我不是。”
曹贵人闻言,面上掠过一丝尴尬,连忙道歉。
“娘娘宅心仁厚,是宫中公认的。上次景仁宫之事,实乃臣妾失手,在此向安嫔娘娘赔罪,日后定不会再有此类事情发生。”
安陵容依旧保持着那和煦的笑容:“我亦非斤斤计较之人,过往之事,皇后与皇上已有责罚,自是不必再提。”
安陵容说话间,视线也并未离开院中的弘昼。
只见温宜公主小心翼翼地趴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弘昼在她身旁欢快地爬来爬去,两个小团子在一起的模样煞是可爱。
安陵容随口说道:“我看温宜公主这阵子精神倒是很不错。”
曹贵人笑容满面地回应:“都是娘娘这钟粹宫的地气养人,臣妾闻着这不时飘来的木兰花香,都觉得心旷神怡。温宜这阵子日日吵着要出门玩,臣妾看她在娘娘这里玩得最开心了。”
安陵容望着温宜和弘昼两人玩耍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恻隐之情。她轻声说道。
“温宜公主活泼可爱,曹贵人你可得悉心照料,万不可有丝毫疏忽。尤其是公主入口的饮食,更得多加当心,可别再出现什么弄错木薯粉之类的事情了。”
曹贵人回想起自己被迫将木薯粉喂给温宜的事情,心中一阵酸楚。此时,她也只能含糊其辞地应付道。
“皇上已经处理了御膳房弄错木薯粉的小唐,想必以后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吧。”
安陵容看着曹贵人略显复杂的神情,说道:“但愿如此吧。我与你同为人母,自然能理解彼此的心情。也是有缘,我们生子时都是经历了难产,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才得了个孩子。”
曹贵人此刻也被触动了心弦,感慨道:“为人母,实属不易。要事事挂心孩子,子女稍有不适,便如刀割般心痛,恨不得代其承受一切苦楚。”
安陵容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