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按照赵同学给的地址找到了这里,他们连询之的身份信息都没登记,直接叫他二十二号,不就是为了更好地囚禁他,让他帮他们画画赚钱吗?”周询之姑姑大声说着自己的怀疑。
“有怀疑可以,但凡事要讲证据。”黄队长开口说道。
“证据就摆在眼前,我家询之都被他们逼着画手抄报了,天知道他们之前是怎么压榨他的,好好的一个人,现在都变成了哑巴,还不认人了。”周询之姑姑怒气冲冲地说道。
“你这锅我们可不背,二十二号会写字画手抄报,我们也是这两天才知道的,你别把它变成哑巴,不认识人的责任往我们身上甩,我们把他从外面接到救助站来,他就已经这样了,如果他真的是你们的亲人,你们现在不应该不分青红皂白地污蔑我们,诽谤我们,而是应该好好地感谢我们。
看你们这个态度,莫不是知道二十二号不会说话,脑子有问题,又知道他会画一手好画,想要把他从我们救助站骗回去,给你们画画挣钱吧?”
沈初晓直接走到了周询之姑姑面前,继续开口说道:“三年前,人就已经失踪了,据我所知,在周询之失踪三个月左右,周家就已经给他举办了追悼会,登报发了讣告,也就是说在你们周家人眼里,你们的那位天才画家早就被你们入土安葬了,你们现在又跑到这里来要人,安的是什么心?”
“为什么只找了三个月,就算是没有找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情况下,就开办追悼会,登发讣告,是不是也太着急了一些?”莫璃小声说道。
黄队长眉头也皱了起来,当年青年画家周询之坠河失踪的事情,大半个上海都闹得沸沸扬扬,甚至还动用了周边好几个市县的救援力量,就差把整条河都翻了一遍,结果都没找到人,最后还是周家人发了讣告,这件事情才算了结。
可听这女孩子这么一说,黄队长才发现,周家人给周询之处理后事,是否有些太过积极了?
“你怎么知道这个事情的?”常少川小声问着沈初晓。
“我上大一那年,青年国画家周询之在学校的周年庆上,代表学长精英上台致过词,我觉得他人长得很好看,就对他产生了好奇,收集了各种有关他报道的书报,也渐渐地喜欢上了他的那些作品。
可惜我只是个学生,没有多余的钱买上一幅来做收藏,但有些报纸上面会有他新画的消息和照片,我就习惯性地收集保存了一些。
包括三年前他坠河的消息,那个时候我还挺惋惜的,一直盼着那些救援队伍能够好好的将他搜救回来,只要一天没有找到尸体,那么他就还是活着的。
我以为他的家人会很爱他,会一直找下去,那段时间我甚至每天都期待能够有他的消息传来,直到我在报纸上看到他的讣告,就那么小小的两句话,周询之这个人就彻底在这世上消失了。”
沈初晓说到这里的时候,脑海里不由地浮现出那个站在讲台上,脸上带着腼腆笑容,生得风光霁月的大男孩,那是多少女孩梦中情人的青年国画家,实在不敢将那张脸和眼前的二十二号联系在一起。
可现在仔细一看,这张脸除了粗糙了一些,胡须长了一些,头发凌乱了一些,其实脸型并没有多大变化,怪不得那天看了一眼那张手抄报,觉得上面画画的手法有些眼熟,只是因为赵寅跑得快,没有仔细分析而已。
“一般情况下,自然人下落不明满四年,才能宣告死亡,周询之是意外事故,从事故发生之日起满两年,才能达到规定的宣告死亡期限,你们作为他最亲的家人,为什么才刚满三个月就下了讣告?”陆建安突然开口问道。
所有人包括黄队长他们,此刻都将目光停留在了周询之姑姑身上。
“陆哥,这你就不懂了吧!周询之不只是上海有名的青年国画家,他十六岁的时候,水墨画就拿下过美国国际展的金奖,在国际上都有些名头了,像他这样的身份,他画出来的每一幅画,价格都不低,甚至已经是按照尺寸来计价的规格了。
可他忽然失踪了,怎么找都找不到,没办法再继续给家里创造利润了,周家人想要多赚点钱,就只有一个办法,众所周知活着的画家的画不一定值钱,可画家若是死了这就是绝笔,只要公认周询之死亡,那么他留下来的那些画,价格上就会翻上好些番,趁着他失踪的热度,正是出手的好时机。”
因为曾经很喜欢很喜欢这个人,沈初晓一直以来对他的事情都多有关心,此刻不管二十二号是不是周询之本人,但周家人送上门来了,沈初晓就想给他讨上三分公道。
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二十二号正站在她身后,盯着她的背影出神,往昔迷糊的眼神里出现了一丝难得的清明。
“你胡说八道,我要告你诽谤,人民警察就在这里,他们都听着呢!”周询之姑姑破口大骂的同时,扬起手掌就要去打沈初晓。
眼看着手掌就要落在沈初晓身上的那一刻,周询之姑姑的手臂却被黄队长给抓住了:“不能好好调解,就都跟我回所里去,当着警察的面就敢打人,信不信我以寻衅滋事罪先将你拘留三天。”
见周询之姑姑消停了后,黄队长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