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姣捂着脸,怔怔地看着裴祈安,泪水一颗一颗地滚落,声音委屈,“我做什么了?我不过就是去问问为什么她让贺思月跟着表哥去江浙,而不带我去。”
“我还不够委屈吗?明明我和表哥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当初你说好会娶我的,可是最后却让给了姜容。”
“你说她能帮助你,所以我忍了,我为了表哥做什么都行,可结果又来了个贺思月,她算什么东西?”
说到这儿,李云姣抹了抹眼泪,“表哥现在为了姜容,一次次地训斥我,你明日去江浙带着贺思月,是不是往后都没我的位置了?”
听到这番话,裴祈安眸色变了变,毕竟两人青梅竹马的情分在,而且姜容的事情的确是他对不起李云姣在先,声音软了几分。
“你知道的,如今父皇好不容易派了本皇子这个差事,做好了便能入朝参政,做不好的话便要封王离京,万万不能出了差错。”
“有姜丞相在,若是出什么事,也能有人为本皇子托举一二,至于贺思月,无非是因为她父亲是苏州通判,到了那地方也能顺利些。”
说到这儿,裴祈安抬手将李云姣拥入怀中,“你我之间的情分,旁人都比不了,只是还得委屈你再忍一忍,嗯?”
李云姣扑到裴祈安怀中,“这些年我受的委屈还少吗?只是为了殿下,多委屈我都能忍,我只是忍不了殿下心中没有我,我怕!”
裴祈安抚摸着李云姣有些柔软的发丝,声音温和,“不会的。”
“那……殿下今晚能不能宿在妾身这儿?”
李云姣试探着开口,让裴祈安背脊僵硬片刻,他到现在都还没和姜容圆房,原本打算今晚去找姜容的。
“殿下,最后一晚了,还不知要多久才能见你,你难道就不想我吗?”
柔软的唇落在裴祈安的脸上,他眸中深邃许多,手落在李云姣柔软的腰间,声音沙哑道:“身体好些了吗?”
前几日李云姣来了月事,自然问的是这个,她顿时会意,娇俏着点头,“昨日便已经走了。”
望月阁内春色融融,而此时的主院内,姜容躺在床上,额头沁着一层薄汗,闭着的双眼却一直在乱动。
“裴元柘,你放开我,不要……不要!”
黑色的影子几乎要将她吞噬殆尽,姜容拼命的挣扎,却也无济于事,泪水一颗颗地滚落,洇湿了枕帕。
“我娶你!”
裴元柘的眸光清醒而又坚定,朝她伸出手,“姜容,我会对你负责。”
啪——
回应他的是结结实实的一巴掌,姜容拢着衣裳,神色几乎有些疯狂,“裴元柘,我要杀了你!”
“我是三皇子妃,是你侄媳妇,你怎么能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
手中的簪子用力地刺向裴元柘的胸口,却被他抬手就握住,“姜容,你冷静些,听我解释。”
“今日之事非我所愿,是酒中被人下了药,我遭人暗算才会闯入你的房间,我……”
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有人提灯站在廊下,脚步越来越近,“北边找过了,并未见到摄政王,就剩下主院没找了。”
姜容回过神来,看向裴元柘,“你走,今日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不希望有半点消息传出去。”
裴元柘站在原地,神色有些晦暗的看着姜容,“我刚刚说的话是认真的,姜容,我……”
“滚!”
姜容此时听着门外的动静,握着簪子的手都在抖,簪子对准自己的脖颈,“如果你不想背上奸淫侄媳并将人逼死的名声,就赶紧滚!”
空荡荡的房内,只剩下姜容穿着素白的衣裳站在原地,手中的簪子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一定一定会杀了裴元柘!
不惜一切代价!
姜容睁开眼,后背都已经浸湿了一片,桌上不远处的烛火摇曳,在黑夜中透着一抹亮光,她起身趿着鞋下床。
一杯冷茶下肚,头脑似乎也清明了许多。
前世她太过痛苦和伤心,以至于根本没有听裴元柘说什么,她恨他,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人千刀万割。
可现在回想起来,裴元柘说他酒中被下了药?
那日是在江西赈灾回京的途中,遇到倭寇偷袭,裴元柘率兵支援,配合裴祈安带领的军队击败了倭寇,一路沿海追杀,不仅杀了几千倭寇,还俘虏了倭寇头领。
回京前,裴祈安在南陵府办了庆功宴,一是为了庆功,二是为了感激裴元柘,三是想要拉拢裴元柘,毕竟大魏半数兵马都在裴元柘手中。
宣和帝彼时已经是病入膏肓,裴元柘主揽朝政,已经被封为摄政王,可以说只要裴元柘点头,裴祈安就是太子,是未来新任储君。
那晚裴祈安给裴元柘灌了许多酒,就连她也喝了几杯,晕乎乎的,便提前离开了宴席,中间发生什么她不知道,只知道裴元柘闯进了她房中。
姜容当时只有屈辱和愤恨,而且生怕被裴祈安知晓,死死地掩埋着这个秘密,一直到宫变那日,她带着人亲手杀了裴元柘,眼睁睁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这场噩梦才算结束。
但她临死前,李云姣跟她说的话言犹在耳,她说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