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阑珊吩咐下人将昏睡着的顾仲林抬了出去,同时着人在府门口张贴了一张榜文。
“小姐,那明明是二爷敛来的不义之财,哪有你来替他还的道理?”小满不解地问道。
原来顾阑珊决定将顾仲林骗来的钱财还给那些士子,可那些银两被官家抄了去,这笔钱只好由她来出。
“在那之前他借的是侯府的势,不论如何,落在百姓眼里,这事儿跟侯府脱不了关系,眼下我虽然将他逐出侯府,但侯府的名声还是被他连累了。”
顾阑珊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倒不如此时花费些银两,一来也算是给那些被骗的士子一个交代,二来也算是和顾仲林彻底划清界限,免得落人口实。”
“可这银子本该二房的人出来对。”
小满想起那些从二房院里搬出来的古董字画、珠宝首饰就心痛。
“就当是花钱买清静,免得他们日后再上门闹腾,惹人心烦。”
顾阑珊觉得顾赵氏完全做得出来这种事,恐怕未来这几天侯府也不会清静。
随后顾阑珊便让小满和管家将二房院里伺候的人打发了个干净。
“过几日寻些人来,将这院子平了,
跟后面的园子打通了去。”顾阑珊吩咐道。
管家应了一声问道:“小姐,可要再买几个壮实的护院回来?”
顾阑珊微微点头:“此事你去办吧,还有,若是过几日有士子上门,便依照那榜文上所说,记册之后再将银子给他们。”
顾阑珊轻轻揉了揉额头,这侯府被二房把控的太久,此时趁机将他们赶出去是一步险棋,但也是重新掌控侯府的好机会。
她要做的事情太多,有太多的细节需要她考量,眼下是真有几分疲惫了,她想了想便那些事同小满细细说了一遍,将事情交给她去做,而后顾阑珊便回房歇息了。
傍晚时顾阑珊醒了,而一脸懵的顾炎洲也回府了。
“阑珊,我怎么听说二叔一家被你赶走了?”顾炎洲愣愣地看着自家妹妹。
“哥,不是赶出去,是逐出去。顾仲林他宠妾灭妻,科举舞弊,这一桩桩一件件,他还有何颜面再自称顾家子孙?”
“这……二叔他毕竟是长辈,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顾炎洲有几分犹豫。
“哥哥若是觉得我处理的不当便自己回来当这个家吧。”
“好好好,逐出府去便逐
出去,阑珊做得好,来看看这鞭子,我跑遍了京城的兵器铺才寻来了这一支,瞧瞧喜不喜欢?”
顾炎洲见顾阑珊恼了,当下也不再提那些事。他了解自己这个妹妹,她自幼便十分聪慧,行事十分妥帖,她既然这样做了必然有她的道理。
顾阑珊闻言这才露出几分笑意,她接过顾炎洲递来的鞭子,那鞭子比赤金鞭轻巧,正适合她用。
顾阑珊轻轻甩了甩,觉得十分趁手,心中也高兴起来:“这鞭子我十分喜欢,哥哥费心了。”
顾炎洲闻言叹了口气道:“平日里我基本都在军营中,对你自然少了关怀,但哥心里是真关心你,要是有人敢欺负你就那这鞭子抽他,出什么事儿哥给你担着。”
顾阑珊心中一暖,她微微点头道:“哥哥,有些事情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但是日后你都会明白的。”
“行,你说什么便是什么。”顾炎洲抓了抓头发,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
然而令顾阑珊没有想到的是一连几天都没有士子上门,她一开始还想不明白为何,后来才猛地反应过来,没人来才是正常的。
毕竟顾仲林是通过漏题而敛财
,那若是有人上门来要钱不就相当于承认自己想要买题舞弊了么?
想起这个简单的道理之后顾阑珊有几分汗颜,她连忙吩咐管家将那张榜文揭了下来,转而往善堂中多添了些银子去补贴那些寒门学子。
而顾阑珊此举也确实有效,前些日子京中百姓还在揣测顾仲林舞弊的背后是否有侯府的授意,而在顾阑珊将顾仲林一家赶出侯府后这种声音少了很多。
在善堂接受过侯府帮助的士子们也纷纷为侯府澄清,更重要的是,沈修文上门了。沈修文才华出众,在士子中一向有很高的声望。
他此次登门便是替那些士子表达对侯府的感激之情。
“沈公子,别来无恙。”
顾阑珊走进大厅,沈修文依然是一身白衣,仿佛谪仙一般不惹尘埃。
沈修文闻言看向顾阑珊,他面上闪过几分讶然。没想到朱雀街上的俊俏公子,广源寺中的清丽佳人竟是先镇国候的嫡女。
“顾姑娘,在下此番前来是要替广大寒门学子谢过侯府的好意。”沈修文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书信递给顾阑珊,那是受过侯府恩惠的寒门学子们的感谢信。
顾阑珊
浅笑着接过:“这本是应该做的,况且于顾仲林一事上我顾家有愧,这信我便收下了,但这恩情之类的话公子可万万不要再提了。”
“顾姑娘此话差矣,世间种种哪有什么应该,侯府无所作为是本分,而有所作为却是情分,顾姑娘不必妄自菲薄。”
沈修文心中感慨,想那顾仲林已是不惑之年,而在朝中也是四品大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