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讪讪道:“以前的话,有点像。”
“但现在您这么爱少夫人,怎么可能将她折磨到生不如死?”
“少爷,您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好端端问这个问题。”
容砚之深邃的眼帘微微低垂,薄唇轻启,“没什么,问问而已。”
“???”
王叔觉得少爷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哦,他想起来了。
以前少爷是最不会自我内耗的,从来都在别人身上找原因,而不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反观现在……
他竟然开始自我怀疑了……?
看来少夫人真的改变了他很多。
王叔送完毛毯后,就默默后退离开了,把空间留给了容砚之一人……
容砚之眼底清冷黯淡,看不出多少喜怒,薄唇微微抿紧,不语。
他心情复杂的拧紧了眉,吐出一口浊气。
几乎失眠到后半夜。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虞婳说的那些,他心里很难受,难受到睡不着。
她真的死过了一次。
还是死在了他们的儿子手里吗?
这太不符合科学了。
但是,他后续睡过去后,又做了一场梦。
梦里的他很坏。
虞婳被他关进地下室折磨,已经不只是喂毒药了,还有各种恶劣的行径,血腥又过分。
他不爱一个人的时候,亦或是恨一个人的时候,就会特别狠。
梦里那个残忍的男人,很符合他曾经的人设。
他不相信自己会对虞婳做出那种事情的前提是,他已经将虞婳当成了此生唯一。
爱的没那么深,恨却是往死了恨,压根没把虞婳当成人。
他伸手想阻止梦里的自己,却被惊醒,坐起了身子,大汗淋漓。
清醒后,客厅外的阳光洒了下来,很刺眼。
容砚之揉了揉额头,看上去睡眼惺忪。
“爹地,你居然还睡得着,我都睡不着。”
一道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容砚之一顿,眸子黯了黯,看过去,发现容墨坐到了他边上。
容砚之:“……”
“你怎么坐这儿?今天不用去幼儿园……?”
容墨:“我让王叔帮我请假了,我现在没状态去幼儿园。”
反正对他来说,幼儿园完全就是玩,也教不到他什么知识,还幼稚。
要不是家里人非让他去幼儿园,他是真不想去。
而且不是他不尊重老师,是他真觉得——
每天数数,数鸭子,好无聊。
与其如此,倒不如这几天好好盯着妈咪,不让妈咪跑了。
就算要跑,也得把他一起带着。
容砚之觑了眼不远处的王叔,“谁允许你擅自给他请假的?”
“现在,立刻,马上,把他带去幼儿园。”
王叔擦汗,他就是个打工仔,当然是听小少爷的话,小少爷说请假就请假啊,再说,以前又不是没帮小少爷请过假,少爷也没这么生气啊。
怎么今天跟吃了枪药似的。
不对,是最近这段时间,少爷每天都……状态很不妙。
“我不去!”容墨罢工,“凭什么你心情不好就可以不去公司,我心情不好就不能待在家?而且——”
“你不想我帮你看着你老婆吗?只要我在,就不会让妈咪从我视线里消失。”
容砚之一眼看穿他并且拆穿,“我看你是想让你妈咪走的时候把你带上吧,你是我的种,你那点心思我会不知道?”
容墨:“?”
容砚之目光愈发阴鸷。
王叔到底是个人精,立马迅速上前,把容墨给抱了起来。
“走走走,小少爷,咱们去幼儿园。”
容墨挣脱不过王叔,哇哇大哭,蹬腿,骂容砚之:
“怪不得妈咪不喜欢你,你这个邪恶的老男人!”
王叔吓死了,立马捂住容墨的嘴。
少爷脾气可以说是非常差劲的,不会因为容墨是他儿子就慈悲。
作为誓死守护小少爷的王叔,绝不允许小少爷被打扁。
容墨被强行送去了幼儿园,容砚之耳根总算稍微的安静了些。
结果,这口气还没松一会儿,就见电梯门开了。
虞婳穿着一件毛茸茸的睡衣,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迈着步子,慢条斯理地走到容砚之面前,微微颔首,“离婚协议,赶紧去拟定。”
这怎么一大早就开始催?
容砚之脸黑,“你……”
虞婳打断,“别说你工作忙,也别说你没空,我的时间有限。”
“……”
“你就那么想跟我离婚吗?你……有那么恨我?”
“不恨。”虞婳淡淡道:“跟虞家人比起来,其实我没多恨你。”
她对容砚之又没付出过什么。
相反还总是在激怒他惹他不高兴。
他们俩相处模式总之挺公平的呀,谁也不欠谁的那种。
容砚之黑眸黯了黯,薄唇轻掀,“那为什么就非要离婚,我们就只有分开这一条路可以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