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明亮的客厅在刹那间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安静。穆承远迈着漫不经心的步伐,缓缓地踱步到沙发的一角,然后缓缓地坐了下去。他的手伸进衣兜,从中掏出一支烟,紧接着,“咔嚓”一声,打火机的火苗蹿出,照亮了他那线条硬朗却又透着一丝疲惫的侧脸,香烟的顶端被点燃,火星闪烁。他深吸一口,烟雾缓缓吐出,他就那样有一下没一下地抽着,仿佛在这缭绕的烟雾中思考着什么复杂而又难以抉择的事情。
坐在不远处的穆泽,微微抬了抬眼皮,目光淡淡地扫了穆承远一眼。此时,那薄薄的烟雾如同轻纱一般,袅袅地缭绕在穆承远那张轮廓分明、英俊非凡的脸前,使得穆泽根本无法看清他此刻的情绪究竟是怎样的深沉与内敛。
穆泽轻轻地叹了口气,这声叹息在寂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而又悠长。随后,他幽幽地开口道:“你爷爷走的时候,已经把所有的股份都给了你,你如今在公司的地位和财富都已经足够稳固,又何必执着于我手中这区区一点股份呢?这对你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你们又何苦这般咄咄逼人。”
“确实不差,就算你把老宅给他,我也无所谓,但是穆氏不行。”
穆承远眯了眯眼,爷爷将股份交到他手上,不仅仅是财富与权力,更是沉甸甸的责任与期许。想起爷爷临终前的眼神,那里面有信任、有嘱托,让他一定要守护好家族的产业,让穆家在商界的地位屹立不倒。可如今,面对穆泽手中的股份,他并非是贪图那一点利益,而是担心家族产业的控制权一旦出现一丝裂隙,就可能在日后引发难以预料的动荡。这次夏景好回来复仇的目的很明显,虽然穆泽给他的那点股份起不到什么作用,但内部一旦有了分歧,他便有了可乘之机。
可是穆泽却没有想太多,他毫不在意地说:“他手中那点股份掀不起什么波澜,我就是觉得欠他们母子太多,想要给他一点补偿。”
“补偿?”穆承远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原本冷峻的面容瞬间扭曲,嘴角溢出一抹极为明显的嘲讽,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冰冷得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凝结。他微微仰起头,发出一阵低沉而又充满不屑的笑声,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如果我是他,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你,甚至还会用尽一切手段来报复你。”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洞悉一切的锐利,紧紧地盯着穆泽,似乎想要将他内心的恐惧与愧疚都挖掘出来。
闻言,穆泽的脸色霎时变得一阵苍白,毫无血色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他艰难地动了动唇角,那原本自信满满的神态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不安与惶恐。他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和干涩,说道:“你是想提醒我他这次回来的目的不简单?”话语中带着一丝颤抖,像是在努力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却又无法做到真正的镇定。
穆承远将手中那还未抽完的香烟,狠狠地掐灭在烟灰缸里,伴随着一阵轻微的“滋滋”声,火星瞬间熄灭,一缕淡淡的青烟袅袅升起。他缓缓起了身,动作优雅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整了整自己略显褶皱的衣衫,然后淡淡地说道:“其实你自己也很清楚,不是吗?”他的目光依然如炬,直直地射向穆泽,仿佛要穿透他的灵魂,让他无处可逃。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凝固到了极点,只剩下两人沉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在那寂静得让人有些心慌的片刻之后,穆承远终是缓缓地移开了自己的目光,那目光中似有复杂的情绪在翻涌,却又被他极力地压抑着。他仿若失了魂一般,脚步机械而迟缓地向着楼上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这压抑的空气中,发出沉闷的声响,只留下穆泽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远处。穆泽的脸上满是茫然与无措,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惶恐,嘴唇微微地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仿佛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喉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穆承远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
在房间内,夏芳的心情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心中的委屈与愤怒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地向她席卷而来。她越想越觉得难过,自己多年来在这个家中的付出,在这一刻都化为了泡影。丈夫对她的无情,她虽早有察觉,可也默默忍受了这么多年,本以为儿子会是她在这冰冷家庭中的一丝慰藉,却没想到连自己怀胎十月、含辛茹苦生出来的儿子也对她如此淡漠。那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吞噬,却又找不到宣泄的出口。她的目光在房间内乱扫着,突然,眼神定在了一个相框之上,那相框里装着的是曾经看似美满的家庭合影,如今却成了她愤怒的导火索。她猛地冲过去,一把抓起那个相框,手臂高高扬起,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那相框重重地砸向门口。随着“哐当”一声巨响,相框破碎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房间内回荡着,就如同她那颗破碎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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