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百川书院
因岁考在即,程长川被放回了书院。
不过,他的书童被换成了程宗扬的人。
那人日日黑着脸,浑身冒着寒气,一脸的生人勿近。
程长川心里憋屈,明明他才是公子,在这人跟前他却不敢再像从前一样颐指气使。
要是让他知道这背后是谁在害他,他定要那人生不如死。
他带着黑面书童进了书院,一路走来,总觉得书院气氛古怪。
不少学子结群对他指指点点,见他看过来又立刻住嘴,绕着他跑了。
那鄙夷的目光让他如芒刺在背。
看到熟悉的同窗,他抬手招呼,对方像是没见到他一般,脚步匆忙地离开。
他回了学子住所,还没进门,就听见有人提自己的名字。
“你们说,程长川还参加岁考吗?”
“最好是别来,以前他老跟我勾肩搭背的,肯定是对我起了龌龊心思,现在想想,我都后怕。”
“哈哈哈,你看你长那熊样,程长川就算好男风,也不会如此不挑嘴吧?”
“看着一副翩翩公子样,没想到啊,居然……”
“也不知他是在上边还是在下边儿?哈哈哈……”
“砰!”
那学子笑还挂在脸上,脸上就挨了一拳。
“啊!”
“程长川,你敢打本公子!”
“快去喊先生,程长川疯了!”
学子居所内瞬间乱成一片。
程长川打红了眼,骑在那人身上,一拳接一拳,拳拳见肉。
“我他娘现在就告诉你,老子在上还是在下!”
程长川的书童赶来时,赶紧把程长川拉开。
程长川挣扎着还要上前去,被人高马大的黑脸书童擒住手腕。
“公子!冷静!”
地上的人满脸是血,已经爬不起来了。
程长川是气疯了,下了狠手的。
等书院先生火急火燎地赶来,赶紧让人将地上之人抬到书院医馆。
看到打架的二人,书院山长、院正、夫子都觉头痛。
这打人的是丞相公子,被打的太子太傅之长孙。这事,善了不了。
程宗扬下了朝,眉头深皱。
最近他就像是被扫把星缠身了,事事不顺。
最近圣上对他已诸多不满,这是他为官十数年来从不曾发生的事。
才出宫门,就见家丁候在宫门口。
“老爷,公子出事了!”
与此同时,王太傅也是才出宫门就匆忙朝百川书院赶。
到了书院,了解了事情来龙去脉,再看见躺在榻上鼻青脸肿的长孙,王太傅脸都黑了。
程宗扬自然也了解清楚了,见王太傅出来,连忙拱手上前。
“太傅,犬子无状,我在这里代他给您老赔罪了。”
太傅冷哼一声:“令公子真是勇猛无双啊,怎么?他是想走武将的路子?”
“太傅,这事确是犬子之过。”
说完转身踢了身后的程长川一脚,“还不给太傅赔罪!”
程长川咬牙,心底委屈又愤怒,但又不得不低头。
“太傅,是晚辈的错,晚辈不该动手。”沙哑的声音带着丝丝不甘。
一个太傅,一个丞相,皆是一品大臣。
同朝共事,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事也不好做的太绝,但长孙被人打得如此惨状,王太傅心里也有气。
王太傅看向程长川,缓缓开口:“世家公子,一言一行不止代表着个人。能力倒还是其次,品行才是立身之本,好自为之!”
言罢,王太傅一甩衣袖便离开了。
程长川捏紧拳头,咬着牙。
程宗扬脸色同样难看。
他明明告诫了同行办案官差,长天楼的事还是泄露出去了。
他看着低垂着头的独子,心头失望。
好男色的消息传开,还有哪家贵女敢嫁进来?
只怕都是些想攀附程家的三流官员之女。
“岁考在即,不可分心。”
若是学问好,有能力,也不是没有转圜余地。
程宗扬在心底给了这个独子一个机会。
解决了书院的事,程宗扬坐上马车。
在宫里站了大半日,这出宫就赶来书院,跟人低头哈腰地赔礼,如今已至未时(下午一点)。
他伸手捏了捏眉心,对外面车夫道:“回府吧。”
程宗扬一到家,周氏奔上前询问程长川的情况。
程宗扬正心情不畅,将周氏训斥了一顿,才回了书房。
周氏万般委屈地愣在原地。
老爷自己说这事过去了,可如今这件事传出去了,这跟她有何关系?
她反应过来,暗道一声“糟”,以后给川哥儿说亲事怕是困难了。
最近她的烦心事也不少,心情不好,下意识地想着出门去挥霍。
走到门边,想到什么又住了脚。
该死的,账房的银钱所剩无几了。
前几日,女儿入了上官女史的青眼,上官女史可是以前教导皇家公主的。
她趁热打铁,花了重金,请女史为女儿授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