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磬带着婢女轻摇着团扇坐在凉亭里,这出来走走确实比闷在屋里让人心情舒畅。
另一边,白露也带着婢女经过。
“良娣,太子妃在前面亭子里,咱们……”
白露勾唇一笑:“怕什么?今时不同往日了。”
在东陵时,楚磬背后有皇后,自然人人都捧着她。
但现在到了北齐,北齐本就与东陵敌对,纵然这几年情况好一些,还联姻了,但北齐人依旧看不上东陵人。
何况楚磬又不得齐祯的心,宫里的人最会看人下菜碟。在外人看来,程云歌这个太子良娣更得宠。
所以白露说的话有时比楚磬更管用,毕竟宫里人最懂如何阳奉阴违,还让人抓不到错处。
白露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带婢女大方地朝楚磬走了过去。
以前楚磬是嫡公主,而她只是丞相府庶女。明明楚磬蠢钝如猪,但她却不得不在她跟前卑躬屈膝。
如今终于不用如此憋屈了。
“见过太子妃。”
其实白露并没有故意挑衅,只是没有了原来的谦卑。
但这在楚磬看来,程云歌笑得太耀眼,像是在跟她炫耀。
楚磬脸上的笑容一下就消失不见了。
“程云歌!”
“今日天气很好,太子妃确实该多出来走走。”
这话在楚磬听来就是在嘲讽她独守空闺。
她‘腾’地起身,抬手就给了白露一巴掌。
白露捂着脸,泫然欲泣。
她还在想如何激怒楚磬,她忘了楚磬本就嚣张跋扈惯了,她根本不用出言不逊,她的出现就能激怒楚磬。
“太子妃,你怎么能无故动手呢?”
“本宫做事还需要理由?你个不要脸的贱人……”说完她还想再动手。
白露看着远处的齐祯,本以为他就算对她没有爱意,但看到这样蛮横无理的楚磬也会出声制止。
没想到他却想转身离去,白露连忙出声喊住他。
“太子殿下!”
齐祯满脸厌恶,没想到会碰上这两个女人。
就算这两个女人死在他眼前他也不会皱一下眉,但如今程云歌喊住了他。
程云歌是他的挡箭牌,在外人看来,弱水三千,他只取程云歌这一瓢饮。
因此他不得不回身。
白露捂着脸立刻上前,想依靠在他怀里,却被他侧身躲过。
白露站在他身边,捂着脸柔声道:“殿下,您别怪太子妃,她是无意的。”
看见齐祯那一刻,楚磬就知道大事不好,但一见程云歌如此做派,心里怒气又开始上升。
“你个贱人装什么装……”
“东陵皇室真是好教养!张口闭口‘贱人’,这是本太子的良娣,不是你可以随意打骂的奴才!”
想到这马上东陵要来人,楚磬身后还有卫家和东陵,他也不能太过,只是黑脸训斥了几句。
“殿下!”被当众斥责,楚磬脸都白了。
齐祯却看也不看她,只看向程云歌:“你随本宫来。”说完便转身离开。
白露朝楚磬勾了勾唇,随后跟着齐祯扬长而去。
楚磬跌坐回凳子上,看着眼前的奇花异草,顿时悲从中来。
她还妄图收敛脾性,讨好齐祯,与他共谱一曲话本子里的帝后佳话。
可现在看来,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难道她这一辈子都要困在这深宫大院里,如此蹉跎下去吗?
她还如此年轻啊!
不甘地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一条手帕出现在眼前。
楚磬看过去,就见安昌王那张俊逸非凡的脸近在咫尺。
“美人落泪,我见犹怜。”
楚磬还有些理智,立刻起身拉开与来人的距离。
她转身就朝亭外走去,不料在出亭子时,脚下一滑。
“小心。”
楚磬只觉得一瞬间天旋地转,回过神来时,她已经落入了一个结实又温暖的怀抱。
一时间,话本子里描绘的风花雪月一股脑涌上脑海里,包括那些叔嫂恋。
……
在登基的前几日,各国使臣陆续都到了。
接风宴时,齐祯携楚磬、程云歌一同出席。
楚珩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用做什么,只是低头吃菜喝酒,偶尔与邻近的使臣举杯寒暄一番,仅仅如此,就让人移不开眼。
仅仅是数月未见,白露就觉得楚珩变了很多。
她早知楚珩长得是东陵几个皇子中最出色的,但他之前更像是一个文弱书生,毫无存在感。
但此时的楚珩,一举一动都透露出风流潇洒,到底是什么能让一个人有如此大的改变?
心中一股酸意蔓延。
纵然现在她在北齐,与程九鸢可能此生不会相见。
但她当了十多年的程云歌,一直都把程九鸢当对手。
想到她今后要嫁的人如此优秀,心里就隐隐不舒服。
突然她眼珠一转,靠近齐祯低声说了几句。
齐祯看了楚珩一眼,笑着点头。
接风宴结束,楚珩回到驿馆,推开门便发现了不对劲。
他悄声抽出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