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深深地看着苏九娘,转过头对上了卫天旷的虎目。
卫天旷算是这殿内最淡定的人,仿佛这些人要状告的不是他一般。
男人回过头,朝着上首磕了个头,沉声道:“罪人蔡齐,原是卫大将军的参将。”
众臣大惊。
“居然是蔡齐!”
卫家军的几个将领在东陵名声都很大。
“蔡齐不是叛逃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
此时卫天旷才缓缓出声:“蔡齐早已通敌叛国,他的话完全没有可信度。”
蔡齐面露痛苦,最后居然朝卫天旷磕了个头:“将军,不管你信不信,末将之前从未背叛你。末将自始至终都记得你的知遇之恩,没有你,末将早就死了。”
这话卫天旷以前不信,但今日是信了。
从灵溪村村民与巨阙首领出现,他就知道,内奸不是蔡齐,而是江岫白!
“但末将今日也要对不起将军了,将军,我们做的事,上对不起天地,下对不起百姓的信任!将军,收手吧!”
卫天旷冷笑一声:“你这叛徒,就不用惺惺作态了。”
蔡齐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回头看了一眼冷漠的苏九娘,随后看向昭烈帝。
“皇上,我可以证实江正越等人所言非虚。这些年,卫将军不但命手下人屠杀百姓,还与北齐、巨阙等勾结,以此来壮大名声、谎报军功、冒领军饷。”
“不但如此,边城的官员差不多都是卫将军的人,若不归顺者,都被他用莫须有的罪名撤掉,换上亲信。”
卫天旷的脸色终于变了。
“你住口!”
蔡齐却不打算住口,他继续道:“他借用亲信之手,对边城百姓巧立名目,收取大量钱财……”
蔡齐林林总总说了十数条罪状,条条当斩。
楚泽拦着太子,就拦不住卫天旷。
眼见卫天旷要当殿杀人,昭烈帝大喊:“拦住他!”
楚珩瞬间动了。
无人看清他如何做的,就制住了卫天旷。
卫天旷大惊。
这身手,就是那日劫走蔡齐夫妻的黑衣人首领!
楚珩勾唇:“大将军,得罪了。”
太子看着楚珩大喊:“老五,你到底哪头的?!”
卫天旷咬牙,这个糊涂东西,到如今还看不清形势。
这楚珩摆明了扮猪吃老虎,连他都被骗了!
楚珩看向太子道:“皇兄,父皇有命,不敢不从。”
昭烈帝的目光落在了卫天旷身上,眼底有了丝丝杀意。
“大将军,可有话说?”
卫天旷抖落肩上楚珩的手,拱手道:“皇上,老臣戎马半生,为了东陵与百姓,在苦寒边境一守就是几十年。如今黄土都埋到脖子了,还要被人如此冤枉。老臣……”
卫天旷捶了自己胸膛一下:“老臣难受啊!”
太子一派的大臣也纷纷开口。
“这样的说辞谁会相信啊!”
“卫大将军这些年劳苦功高,因为有他,边疆百姓才免受连年战火之苦。”
“我看这些人就是居心叵测!”
“皇上,不可听信这些刁民的一面之词啊,别寒了大将军的心啊!”
“草民没有胡说!若草民所言有一句假话,就让草民死无全尸!草民是灵溪村村长江正越!”
“草民灵溪村村民江正舟!”
“草民灵溪村江老三!”
“草民江岫讳……
一个个百姓报上姓名,这些若要去查,都能查到。
就在此时,殿外突然一个声音传来:“臣灵溪村村民江岫白!”
卫天旷双目一震。
众人望向殿门,只见一个容貌俊朗的少年将军走了进来。
“这不是卫大将军的心腹爱将吗?这段时间卫将军走到哪里都带着他。”
“是啊,听说这是卫将军给自己挑选的孙女婿。”
“他方才说什么?他是灵溪村村民?”
江岫白上前行礼,掷地有声道:“灵溪村江岫白参见皇上!”
昭烈帝也大为惊奇:“你也是灵溪村的?”
“是!末将确是灵溪村的,当年村子被屠,草民命大活了下来。后来遇上了卫天旷……”
江岫白看向卫天旷,卫天旷的双眼红了。
前面那么多人加在一起,都没有江岫白的背叛让他痛心。
他是真的把江岫白当做自家人,江岫白从小就跟在他身边,比他自己儿子跟他的时间还多。
江岫白紧握双拳,回过头不去看他,“从那以后,末将都跟在卫天旷身边,一步步成了卫家军的一员。可后来末将发现,末将以为的守护神其实是推末将入地狱的幕后黑手,那个人人敬仰的英雄,其实都是谎言堆砌而成的!”
太子指着江岫白厉声道:“你个白眼狼!我知道了,今天这都是你们早就串通好的!是谁?是不是楚泽?楚泽许了你们好处,让你们如此陷害我外祖父!”
楚泽叹息一声:“皇兄,你把我说得太厉害了,我可没这般大的能耐。”
江岫白冷声道:“在没有发现真相前,末将是真心敬仰卫天旷的。但真相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