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气晴好,程九鸢到主院时,就见奶娘抱着霁哥儿在一旁晒太阳,林氏坐在树下做着针线活。
听见脚步声,林氏抬起头,笑道:“鸢儿来了。”
“母亲在做什么?”这么大不像是做给小孩子的。
“给你做的披风,前阵子得了一块雪狐皮,你看,这锦缎的颜色正衬你们小姑娘。”
睡着林氏起身拿着快收尾的披风抖了抖,披在程九鸢身上,随后面露满意。
“你终日都是素色衣裳,很少穿这般活泼的颜色。你看,这才像个闺阁小姑娘,多好看。”
“你平日什么都不缺,连衣裳头面都是裴家备好的,我能拿得出的也不及裴家,也就一手绣活还能过得去。这一年来,你对我们母子的好,我都记在心里,就说亲手做件披风给你。”
程九鸢摸了摸披风,入手柔软,穿着很轻,却很暖和。
披风是浅浅的粉色,上面绣着小兔子和花草,绣工精湛,看着就满满的朝气。
披风的帽子一周都镶着白狐毛,更是添了一些贵气和可爱,很适合年轻姑娘。
程九鸢心里有些复杂,她对林氏,一开始其实是利用居多,然后勉强算得上是个同盟。
经过一年多的相处,倒真生出了些感情。
“多谢母亲,我很喜欢。”
林氏欢喜道:“你喜欢就好,来,给我吧。”
林氏坐下接着继续收尾。
程九鸢接过奶娘手里的小团子颠了颠,又拍了拍他的小屁\/股:“小家伙,怎么又重了?再胖姐姐就抱不动你了。”
林氏抬眸看了一眼,笑道:“可不是,我前两月给他做的小衣裳,今日一比,又小了。”
“霁哥儿,你真幸福,你的贴身小衣裳可都是母亲亲手缝制的呢。”程九鸢笑着逗霁哥儿。
林氏突然停下动作看向程九鸢:“对了,年节后,便是五殿下二十岁生辰。二十岁及冠,皇子便要出宫立府,这可马虎不得。你可想好送什么了?”
程九鸢一顿。
她还真忘了这茬儿。
这段时间她只关注着卫家的事,根本没有心思想别的。
见她这模样,就知道她还没准备。
“你呀,平日里看着精明妥帖,怎么一到这件事上就不开窍了。我记得去年你及笄时,人五殿下可售收罗了十五件至宝送你,他的冠礼你总得回礼。”
“那母亲觉得,我该送他什么好?难道也要张罗二十件生辰礼?”
“不必如此麻烦,五殿下跟你一样,什么都不缺,重要的是心意。”
程九鸢的目光落在了林氏身上,林氏垂着眸,一针一线十分认真。
“那我也给他做件衣裳。”
绣个荷包什么的,作为及冠礼有些敷衍,干脆做件衣裳。
时间还有半月,来得及。
正说着话,突然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程九鸢转头,就见春杏带着三个姑娘进来,正是年节归家的祝锦三人。
“程姐姐!”
“鸢儿。”
“书院休学了吗?”
“是啊,昨日就休学了,我们约好今日一起来找你玩儿。”
林氏连忙起身给楚菀行礼:“见过永乐公主。”
“程夫人不必多礼,我是来找程姐姐玩儿的。”
林氏小道:“那你们说话,我去吩咐厨房多做些你们爱吃的菜,就留在府里用午膳。”
程九鸢柔声道:“那我先带她们回我院子了。”
“去吧。”
几个姑娘往飞鸢阁走,虽然才没多久没见,但几人像是有说不完的话。
“你们在书院怎么样?”
“挺好的。”
“什么挺好的,程姐姐你不知道,你离开后,不知道上官夫子发什么疯,处处针对我们几个,我们都快被她烦死了。”祝锦皱着眉头道。
见程九鸢皱眉,言玉安抚道:“除了上官夫子,倒是没有不顺心的事。”
楚菀显然也很不满上官静,“这几日,上官静在书院更嚣张了,开始处处针对江夫子了,虽然江夫子是堂长,可卫家倒了,最有望继承大统的便是我三皇兄,所以上官静就算有些过分,也没人敢说什么,只是委屈了江夫子。”
“我师父怎么了?”
“上官夫子占了江夫子的院子。”
“还有早课和晚课都归江夫子。”
“江夫子夸了谁,上官静必定会为难谁……”
几人越说,程九鸢的脸色就越难看。
上官静和她师父住处都是一样的,只是她师父喜欢打理花草,院子里的花草都是她和师父亲手种下,经过一年的精心打理,院子里四季繁花似锦。
爱花之人都知晓,每一株花草都像自己的孩子般。
她师父又是个不喜与人争的性子,就这样把院子让出去了。
师父身子本就不好,山里早晚更冷,身子吃得消吗?
言玉见她脸色难看,安抚道:“鸢儿别担心,我爹和祝太傅开口,早晚课都有几位夫子轮流来。至于院子,山长给江夫子换了个离书院近些的,环境也不错,我们和其他学子一起把江夫子原先院子里的花草都移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