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抹阳光从木窗照进来,轻柔地洒在床上相拥的一对璧人身上,美得像是一幅画卷。
程九鸢眨了眨眼,瞬间惊醒。
“醒了?”
头顶传来优雅低醇的声音,声线微哑,温柔撩人。
程九鸢坐起身,紧张地为他查看了一番。
“我怎么睡过去了?”
前半夜她都是半个时辰醒一次,后面她竟睡了足足两个时辰。
楚珩勾唇:“你太累了。”
程九鸢查看了一番,发现一切正常才舒了一口气。
“你一夜未睡,还好吗?”
楚珩点头:“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不觉得难熬。”
其实整整一夜的烈火焚身之苦折磨得他已没了半分力气,但拥着她,看着她,也就没那般难以忍受。
“这还是第一天,越到后面,你会越痛苦。”
“三日而已,我撑得住。”
程九鸢起身穿戴好,收了金针,随后打开了房门。
门外山岚二人立刻上前:“程二姑娘。”
程九鸢微微颔首:“为他梳洗一番,让他吃点东西,半个时辰后,开始药浴。”
“是。”
程九鸢走出房门,木槿担心地扶着她:“姑娘,累吗?”
“别担心,我很好。”
见她精神还不错,木槿放下心来。
程九鸢梳洗完,用了早膳又回到了楚珩的房间。
“程二姑娘,主子吃不下,只用了几口粥。”
程九鸢皱眉。
熬了一天一夜,吃不进去很正常,但这样下去不行。
她上前接过山岚手里的粥,坐在他旁边。
“还要熬两日,越到后面越难,你这样撑不下去的。”说着一勺粥递到了楚珩面前。
心爱之人用如此担忧的眼神看着他,还亲手喂粥,就算他快死了,他也得张嘴。
楚珩咬着牙,一勺接一勺,很快一小碗粥便见底了。
二人说了会儿话,等消了食,就开始准备药浴。
“毒在往上半身走,你的痛感会越来越强烈。这种痛,无法减轻。被痛晕再痛醒是很正常的事……”
赤璋和山岚齐齐变了脸色。
“什么人竟然研制出这般恶毒的药……”山岚还未说完,就见自家主子与程二姑娘的眼刀飞了过来。
“这药若是用来对付大奸大恶之人,你还会觉得恶毒吗?”程九鸢冷声道。
山岚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他直觉若是点头,程二姑娘会动手。
“谁会料到有人把这毒用在一个孩子身上,你不怪下毒之人,反而去怪制毒之人?”
楚珩冷声道:“道歉。”
山岚虽然不知为何要道歉,但还是依旧开口:“我错了,制毒之人没错,请程二姑娘恕罪。”
程九鸢也没再揪着这件小事,转到了屏风后,待楚珩泡在了浴桶里,她才绕了出来。
一进木桶,楚珩就知道了什么叫‘越往后越难熬’,今日药浴,比昨日的痛感上升了数倍。
昨日像是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生扒他的皮肉。今日就像扒下皮肉后撒了一把盐在上面,痛得人忍不住颤栗。
山岚二人看着,恨不能以身相替,却什么也做不了。
山岚背过身不去看,最后干脆站到了门外。赤璋紧抿着唇,也站去了门边。
琴声响起,屋内屋外的人都格外沉默。
琴声都压不住的闷哼让人格外揪心。
“就该让下毒的人也尝尝这样的痛!”山岚咬牙低声道。
从来没觉得半个时辰是这样的漫长,漫长的仿佛历经了一遍生死。
药浴过后,又是金针渡血,新一轮的折磨又开始了。
看着如此受折磨的楚珩,山岚二人不得不佩服这些医者,特别是程二姑娘。
只见她面无表情,手丝毫不抖,下针如神。
程九鸢不是不心疼,只是一个医者,最基本的便是要足够冷静。
就这般煎熬到了第三日,终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一个人再如何强大,承受能力和忍耐力都是有限的。
楚珩痛晕又痛醒,但只是闷哼几声,没有喊叫,更没有放弃,甚至还笑着安抚旁人。
天色又暗了下来,程九鸢格外紧张。
“熬过了这一夜,就大功告成了。”楚珩苍白着一张脸,这三日像是过了三年那般久。
“最后一夜,也是最难熬的一夜。你会头痛欲裂,很多人熬到最后一步却放弃了,可想而知……”
“我能撑住,你施针吧。”
程九鸢有条不紊地为他施针,经历了前两日的折磨,楚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慢慢地,他便感觉到了。
疼痛像是一把锯子在割裂他的身体,这种深入骨髓的痛让他瞬间面容煞白,额头全是冷汗。
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叫嚣回响:痛!
“殿下。”程九鸢担心地喊了一声。
楚珩闭眼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最后关头,程九鸢是不敢合眼了,她坐在床边就这般守着。
明亮如昼的房间里,二人一躺一坐,身心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