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一过,这个年节就算是过去了,一切又恢复到了井然有序。
朝堂之上,后位与储君之位皆空悬,开始有大臣建议昭烈帝从国之根基考虑,新立皇后与储君。
今日早朝,依旧是这个话题。
“皇上,贤妃娘娘贤良淑德,温良敦厚。这么多年来,她的品行众人皆有目共睹,臣认为,德妃娘娘是中宫的不二人选。”
“臣附议!”
“臣附议!”
“……”
不少大臣都站了出来支持。
贤妃这些年,确实为人处事挑不出一丝错处,不争不抢,还把睿王教养得如此优秀。
就连支持楚珩的大臣也实在找不出理由来阻止。
这睿王真是阴险,如果贤妃当了皇后,那太子之位简直是唾手可得。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昭烈帝身上。
昭烈帝撑着头,神情有些倦怠。
“近日来,朕一直梦到裕和皇后,朕实在满心愧疚。重立皇后一事,容后再议。”
众再如何劝,昭烈帝不松口,大臣们也没法子。
楚珩一派暗自松了口气。
看样子皇上心里属意的人是宸王。
看看那宸王府,再看看给宸王赐的字。
又提到愧对裕和皇后,那裕和皇后乃宸王生母,愧对了自然要弥补,如何弥补显而易见。
皇上的心思已经很明显了,若是属意睿王,朝臣提议立贤妃为后,皇上应该顺水推舟答应才是。
朝臣个个都是人精,想到这些,一部分人忧心忡忡,一部分则是内心暗喜。
本以为太子倒下后,朝廷上会安定些,没想到依旧暗潮涌动。
以往太子与睿王对上,太子根本坚持不了几个来回就败下阵来,若不是他身后的大臣出手,太子连跟睿王争一争的资格都没有。
但现在不同了。
睿王与宸王可以说是旗鼓相当,两人皆是杀人不见血的那种人。若是初入朝堂之人,怕还以为这二人关系很是和谐。毕竟脸上都带着笑,皇兄皇弟的喊得亲热。
两派的大臣也不容小觑,一句话都能拐十八个弯,一不注意就会掉进对方陷阱。
局势如此紧张,有一人的态度却十分暧昧。
那便是宸王的准泰山丞相大人。
之前他还会偶尔出言帮准女婿宸王说上几句,现在要么不言不语,要么无关痛痒地说几句。
不过楚珩不在乎,给足了他表面尊重便是。
就这般过了没两日,一则流言席卷朝堂内外。
这几日有些倒春寒,朝臣搓着手进了宫,几位大臣挤在一起小声嘀咕。
“听说了吗?”
“你也听说了?”
“你说是哪里传出来的?这般离谱,会有人信吗?”
“可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这可不是小事啊,这关系江山根基,可马虎不得。”
“你说是不是睿……那位故意传的?”
“我看不像,如果流言是假的,这么容易被拆穿,不像那位的手笔啊。”
“我看,等下又是一片腥风血雨。”
“别殃及我们这些池鱼就好,哎……”
这一份俸禄是越来越难拿了。
早朝开始,一个个大臣捧着笏板垂着脑袋当鹌鹑。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广义侯上官淮站了出来:“皇上,臣有本奏。”
“这几天的流言相信大伙儿都听说了。”
朝臣间悄悄递了个眼神,却不敢当这个出头鸟,还是让睿王的亲外祖上吧。
“什么流言?”昭烈帝看向上官淮。
“也不知从哪里传出来的,说是五殿下早就被废后下了绝嗣药。”
此言一出,不少大臣的目光都落在了楚珩身上,特别是某个重要部位。
楚珩巍然不动,心底嗤笑一声。
卫令仪确实是个最好的背锅人。
昭烈帝气得一拍龙椅:“荒谬!”
穆尚书站了出来,“这样荒谬的谣言,广义侯不会真信了吧?”
宸王一派纷纷出言,“这分明就是有心人散播的,其心可诛!”
“宫里的太医月月都会请平安脉,宸王若真……这事早就瞒不住了,当太医都是废物吗?”
就连姜太尉与昭信侯苏铭都站出来为楚珩说话,程宗扬这个准泰山却稳如泰山。
睿王一派也纷纷站了出来,誓要把这件事坐实。
“别忘了,废后这些年可是只手遮天,太医怕也被收买了。”
“也可能是这毒藏得很深,寻常诊脉看不出什么。”
“宸王到底中没中绝嗣药,一查便知!”上官淮看向楚珩大声道。
楚珩抬眸,冷冷盯着上官淮:“广义侯想如何查?”
“请太医当着百官的面为宸王诊脉。”
昭烈帝第一个不同意:“荒唐,为了一个没有根据的谣言,让宸王……你是想羞辱宸王?”
上官淮拱手:“臣不敢,只是如今皇上只有睿王与宸王两位皇子,若是……这关乎江山根基,马虎不得。”
“是啊皇上,皇嗣关乎国之根本,请皇上三思。”